.我们直接被带到市局,立刻被分开突审。亏了我们早有准备,订立了攻守同盟,直接交代了我们从古井里捞上来的残次古币、破损瓷器以及从地下洞室拿上来的价值相对低的瓷器、玉器。至于价值相对高的古画、瓷器、玉器、金器等我们藏得十分隐蔽,只要我们不交代,谁也找不到。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今天这事都是老王故意安排的?他知道我们这次井中盗宝留下的漏洞太多,例如我们留在地下洞室里的脚印、指纹、烟头、工具等,公安机关肯定要采集物证检材,只要和我们一对比,这就是铁证。
拆迁废墟那里到处都是渣土,我们的三轮车留下很深的车辙印,这也是对比的证据。我们凌晨去老王小舅子出租屋的时候,走的是大路,至少也得经过十来个摄像头,肯定会留下很多清晰的影像。
最关键的是那两个拾废铁的老头,他们再去拆迁废墟捡废铁,发现井中有洞说不定就想起是我干的。
根据以上这些因素,公安机关要破这个案子并不难,他们可以根据摄像头留下的影像,很快锁定我们。我们与其等着被抓,被公安机关来个人赃并获,不如早做准备,直接往枪口上撞,这样就能避重就轻,丢车保帅。
再说了,我们帮着考古队发现了地下宝藏,出土了这么多有价值的文物,总有些贡献吧?要不然等拆迁废墟施工,挖掘机挖坏了地下洞室,砖石塌下去必然砸坏八具装着宝藏的棺材,里面的文物必然受损,那样的损失可能是毁灭性的。
即使洞室不塌,施工人员见到催家地下宝藏,很可能发生哄抢,他们逃之夭夭,天南海北,上哪找去,这也将给文物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这样说来,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关部门在给我们量刑时肯定会考虑这些因素的。等我们在里面待个两三年,出来就可以过无忧无虑的日子了。而如果我们被人赃并获的抓住,拿上来的那些古玩字画保不住不说,根据文物价值,我们也将被重判。老王采取主动出击,以攻为守的战略,也不失为上策。
我们被审问后,带着公安人员找到我们交代过的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和几把枪被我们埋在一条偏僻的河边,等全部挖出来,已经折腾到晚上了。
我们没有被带到公安局的滞留室,有关人员接到几个电话,他们碰了头,研究以后,我们被连夜送到了市看守所。
我们到看守所办了简单的手续,即没有被分开关押,也没有被送到大通铺,而是关在一间有四张床带卫生间的房间,每天有专人给我们送饭,伙食还不错,每天还有两包烟。
我们即不要学习监规,也不用坐板,该放风时就去放风,闲暇时还能打牌下棋看电视。反正就是不能喝酒,不能离开,也没有人提审我们。
越是这样我们越纳闷,心里越没底,这是怎么了?有关部门是不是把我们忘了,直接把我们软禁起来了?
王长星见我们心神不宁,就说:“兄弟们,不要多虑了,这是上边有人特别关照我们呢,要不然有你们受的。大家该吃吃该睡睡,到时候自有人来找我们。”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七八天,我们吃胖了捂白了,也快憋疯了,平时爱东游西逛不喜欢受约束的我们就像关在笼中的野鸟一样,急的想拿头撞墙。
这天晚上,我们终于被带了出去,来到一家酒店的包间。包间里摆着一张大圆桌,周围坐了一些穿着考究的老人和中年人。他们见我们过来,赶紧站起来打招呼,热情的示意我们落座。
我们看了看桌子边的人,我们感到这些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过了片刻才想起原来他们那天都在东催庄地下宝藏考古现场工作过,我们四人拿着玩具望远镜看过他们。
不过,我们心里也迷惑,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请我们四个过来干什么?总不会给我们接风洗尘吧?见到他们,我们心里有些愧疚,十分局促不安。
亏了这些人中间有个熟人,我们才不至于太过尴尬。他是市博物馆的副馆长,还兼任市考古队队长,同时也是我市师范大学历史系的客座教授,因此大家都叫他王教授。
王教授六十多岁,身材不高,他本就出身农村,加上常年在外面参与田野考古,风餐露宿,饱经风霜,老人家略显沧桑,有点像农村在地里劳作一辈子的朴实老人。
王教授平时也喜欢逛古玩市场,我们打过交道,十分熟识,他叫我们小王、小张、小陈,我们叫他王老爷子。老王还跟王教授称呼本家,口口声声说五百年前是一家,让人家王教授以后多多照顾他的生意。
王教授是做学问的人,涵养极好,平易近人,我们有时和他开个玩笑,他也不和我们计较。我们和他老人家打交道,没有顾虑,也放的开,因此亲切。
我们坐在王教授身边,心里感到很踏实。王教授给我们互相做了介绍,这些人是那天在东催庄考古现场工作的各部门的头头,他们还有一些情况要向我们了解。
我们四人互相看看,暗中挤眉弄眼撇嘴角,那意思是说我们在地下洞室里做过的事情有些能往外说,有些事情决不能提半个字。
大家先共同举杯喝了一口酒,他们又招呼我们多吃菜,不要客气,不要局促。我们在看守所里待了七八天,那肚里的酒虫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我们平时喝的都是十来元一瓶的酒精勾兑酒,喝的啤酒是两元一瓶退瓶三毛的本地产啤酒,今天见桌子上摆着五粮液和各种高档啤酒、饮料、珍馐美味,不用招呼,我们也不能客气。
王教授看着我们吃喝一通,收住笑容说:“老王,还有你们三个熊孩子,你们不好好在古玩市场摆摊做生意,学人家挖墓寻宝,出事了吧?在里面呆着不舒服吧?你们居然还敢到现场去观看,那天我只顾着忙了,没有看见你们,你们被抓后我才知晓。哼,要不是催家老宅考古现场有了重大发现,你们现在就坐不到这里了。”
老王赶紧回答:“王老爷子,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他们不懂事,等以后我好好教教他们三个熊孩子,痛改前非,以后再也不做违法的事了。可我不明白,那四具棺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我们也没做啥,您老就别提什么贡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