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家里,夏元辰脱下了那要命的靴子。
看着那靴子,夏元辰心中一动,想到刚刚从龙诏系统中获得的那个名为“天之鉴”的能力,到底怎么样,不如现在试试?
他用左手拿起那双靴子,心中默念——
“神鉴!”
果然,眼前又显现出了那虚无缥缈的黑色文字。
“充满爱心的靴子。
各方面都算不得优秀,但在普通人眼中已算不错,少女送与情郎,愿他永无止境。
她永远无法忘记孩时那个为自己遮风挡雨的身影,但他已永远无法知晓。”
“永远无法知晓啊……”
夏元辰心中有些难受,春水爱的那个夏元辰已经死了,她的心意永远也不能再得到回应了。
“自己态度得强硬一点,既然自己不是她等的那个人,那就别耽误了她。”
想明白这件事,夏元辰才把注意放在“天之鉴”这个能力之上。
果然是好技能啊,有了这一手,自己从情报方面就先人一步了。
只是还是有一点不好,必须先能接触到相关的物品才能触发,而且如果真如夏元辰所想,应该是越核心的物品,能得到的情报才能越重要。
不过……
“至少我现在用来了解原主,绝对是足够了!”
原主的记忆残缺不全,夏元辰总是担心自己会露馅,他不知道这种借尸还魂的现象在这个世界会被怎样定性。
在中国古代,一个人如果表现异于平时,会被认为是中邪,轻则囚禁,重则小命不保,换到现代,大概就会被判断精神分裂什么的,也讨不了好,夏元辰并不认为这个世界的人们思想能够进步到哪里,他还是想尽量少惹点麻烦。
他在房间里搜寻着,想找到原主以前的一些贴身物品。
结果原主好像清心寡欲一样,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外,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这家伙就没有什么爱好吗?”
夏元辰心里吐槽,按照他的记忆,原主好像真没什么特别偏爱的东西,每天就是跟阿树出去闲逛,到点了回家吃饭睡觉。
娱乐生活极其匮乏。
“算了算了,这样子简单的家伙,想来也没什么人真正了解过他,那个阿树应该也没那么敏锐。”
夏元辰说服了自己,放弃了现在的想法。
忙着忙着就到了晚上,夏元辰吃过晚饭,想到村长让他晚上过去,说有东西交给他。
村长应该是真正比较希望原主成材的人,就连原主的母亲对他都是一种放养状态,也不管他什么,村长居然还能为了他费心费力,原主也不是白来这世间一趟。
夏元辰顺着白天的路走去村长家,果然灯还亮着。
“来了?”
村长听到了动静,隔着屋问。
“嗯……”夏元辰答道,他真不知道原主单独面对村长时是个什么态度。
村长推开屋门,灯光从内向外撒出,夏元辰看不到村长的表情。
“你跟我过来。”
村长背着手走过夏元辰,夏元辰只能快步跟上,接下来要怎么样他没有一点概念。
“你当时点化心神明明已经成功了,为什么自己放弃了?”
村长没有回头,但问的问题却却突如其来,极其尖锐。
夏元辰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不语。
村长没听到夏元辰的答案,只以为他想隐瞒心事,叹气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你在我面前发下的豪言壮语呢?不管不顾了?”
什么豪言壮语?夏元辰有些懵,原主难道有跟村长说过什么吗?他记忆里没这事啊!
“没有……”他只能顺着村长的话头回答。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村长怒了,转头看着夏元辰,“我说过了,现在能点化心神,就有机会进入主家,将来前途不可限量!阿树今天受封你也知道了,为什么你自己就不把握呢?你虽然人是傻了点,但心肠是好的,当初你跟我说自己看到了神的指示,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神让你点化心神失败的吗?如果这是这样子,我觉得这种指示不听也罢!”
神的指示?难道是那个龙诏系统?
夏元辰心中嘀咕,之前原主虽然用过四十多次天之鉴,但是都没有真正签订契约,自然不可能是因为那个系统才点化心神失败的,更何况系统的前置任务就是有让他点化心神。
看来还是有别的原因。
村长看夏元辰又不说话,只能无奈摇头。
走了一段路,夏元辰反应过来了,这条路好像是往小夏村祠堂去的。
果然,他们最终是来到了小夏村祠堂。村长掏出钥匙,打开有些陈破的门,开门时的嘎吱声,显示着这里少有人来。
“去把油灯点上!”村长说道。
夏元辰也不敢怠慢,拿起供桌边的火折,点燃了油灯。
昏暗的灯光充满了祠堂,显示了这个小祠堂的全貌。
这个祠堂所供是夏家先祖,如今夏家的奠基者,当年天龙王朝的檀阴侯——夏演。
先祖不能直呼名讳,族内统称夏祖。
祠堂四周挂满了画卷,记载夏祖昔年的功绩,统称夏祖十三武德。
夏元辰依次看去,第一幅是夏祖少年扬名之功,毫山除魔安青檀,其中所绘之敌满身布着黑色的鳞片,眼中闪着妖异的绿光,这是当年还未绝迹的魔人,现在已经被杀绝了。
然后是夏祖青年随军讨贼,领兵破虏,围山救驾,煮海分盐等等,以及最终天下大祭,被前朝永真帝封侯的场景。
但是在正前方,供桌之上所陈画卷,却是截然不同。
那是一个没有面目的将军,满身疮痍,手托着一个巨大的火球,而在他身后,是无数只手从黑雾中探出,那绝不仅仅只是人类的手,奇形怪状,不能一概而论。
挣扎,绝望,凶厉,恐惧。
负面情绪随着这些手从黑雾中肆意流出。
夏元辰愣愣地看着那副画,这幅画之诡异前所未见,尤其是在祠堂这种地方,更是让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他好几次想回过头去,看看漆黑的门外,是否也有手伸来。
“知道这画上的是谁吗?”
突然的问话吓了夏元辰一激灵,原来村长看到夏元辰这一副已经入神的模样,出言问道。
夏元辰摇头。
“有人猜测说这是夏祖,但是说不通,夏祖不会留下这样的画卷给后人,你也看到了,尽管是临摹本,依然让人感到不适,何况原卷?而且这个将军,面目全无,如果真是夏祖,没有理由不把自己的脸画上去的。”
“那会是谁?”夏元辰转头看向村长,他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我们几个老家伙讨论过,觉得这个将军并没有特指某个人,他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在某个事件中,守护了最后的火种的人。”
“那如果跟先祖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放在祠堂的主祭台上?”
“没有为什么,这是规矩。”
村长走上前,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上,然后缓缓跪下,一个头磕在地上,再抬起时,额头已经流血。
“你还愣着干什么?”
村长对夏元辰的反应很不满意。
夏元辰立刻了然,也学着村长的样子,不敢有任何马虎。
只是磕头时出了问题,夏元辰本来没想像村长那样一头就磕出血,但是村长的眼神又如影随形,只能用力磕下,剧痛从脑门传来,奈何这个身体脑门实在太硬,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流血。
亏大了!
“你磕这么用力干嘛?”村长问道。
“村长您不也是这么做的吗?我跟着您学的啊!”夏元辰有些莫名其妙。
“我腰有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刚刚磕头时控制不住脑袋直接栽下去了,这你也要学?”村长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我……”夏元辰感觉头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