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本二)
胡腾的炮弹在空中画出了肉眼可见的波动痕迹,30英寸的炮弹有4吨多重,穿甲弹的装药量虽然不高却也有近吨重,枣核型的炮弹最大程度的降低了空气阻力,为炮弹有效射程内的精度提供了一定的保证,总而言之,如果俾斯麦没有能够躲过这颗炮弹,那么这场几乎可以算是德国内战的战斗就可以画上句号了。(世界上并没有30英寸的舰炮,但多拉800mm的炮弹是在4到8吨之间徘徊,所以我就取最小值了)
“提督,待会一定要躲在我的后面,俾斯麦是下水的时候,曾经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列舰之一,凡人是绝对没有办法在她的攻击下存活下来的。”
“好!”提督拼命点着头。
“你不应该说些什么吗?比如说作为提督不能躲在一个柔弱少女的身后,看着她独自一人面对曾经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胡腾隐隐有这一丝期待的眼睛闪过一丝失望,几乎瞬间就变成了一只可爱的炸毛猫咪,“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提督什么样子的形象你还没见过?”提督一直牢牢盯着天空中的俾斯麦,“等回去了,提督跟你一起演啊!乖,看天上啊!”
胡腾眼睛闪了一下,自己的提督身为普普通通的凡人自然有着凡人的各种烦恼。
四年多的学校生活,她早就见过了提督的方方面面,如果不曾是亲眼所见,胡腾几乎不敢相信人前从来潇洒从容永远一副运筹帷幄表情的提督居然有着哀伤到哭嚎的时候。
“你说的!”胡腾摸了摸下巴,“我新写了一个剧本,提督你会跟我一起演的吧?”
“又有一个剧本?”
“嗯!我可是柏林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呢!”胡腾悄悄瞥了一眼提督又快速的抽开了眼神,“哲学专业的高材生呢!德国哲学可是王牌专业呢!”
“emmmm……”
“提督,你对我的仿莎士比亚体剧本有什么意见吗?”一声轻哼
“怎么可能呢……提督可是最喜欢……胡腾写的剧本了呢!”
提督的声音里充满了哽咽与艰难。
总所周知,一些迷人反派角色往往精通于人文艺术或是音乐美术,比如说某个奥地利的落榜美术生。
而旧世界中的胡腾作为一个极具魅力的反派角色,在自己战争恶犬的本职工作之外还同样是一个专精哲学的文学少女。
而胡腾最喜欢的东西就是莎士比亚的戏剧,自诩为文学少女的她,自然少不得仿写与创作了。
莎翁的巨作宏伟壮丽,而只是自诩文学少女的胡腾仿写的剧作往往只是徒具莎翁让人尴尬的夸张。
与此同时……
俾斯麦看着天空中划过并发出耀眼红光的炮弹,冰冷冷的脸上并没有做出太多表情,没有害怕、没有惊讶、甚至没有波动,或者说俾斯麦看着这颗足够毁灭城市的巨大炮弹所作出的表情变化甚至小于听到北宅本子的表情变化。
果然,无论是哪个阵营,北宅都是俾斯麦的最大弱点。严肃刻板老于战阵的首相大人最大的弱点却是一只可爱、超爱撒娇有双重人格的粉毛仓鼠,宅女与北方孤独女王的结合体:提尔比茨。这个世界真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啊。
胡腾看着站立于虚空表情冷淡的俾斯麦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提督!”
“嗯?”
虚空之中的俾斯麦在远处如同流星般的超重弹越来越近的时候看了胡腾一眼,周围的空气中首相的威严气息与属于胡腾的血色印记发生着剧烈的交锋,两人之间无形的交锋甚至已经在空气之中凝聚出一团青黑色的气团不断打转着。
“当!”炮弹碰撞装甲带发出的清脆声音。
“我们死定了!”
那颗蕴含着胡腾与提督最后希望的超重弹如同流星般在天边划过了如同鲜血一般的痕迹,却并没有如同流星一般实现提督与胡腾内心的愿望,胡腾最强大的攻击只是在俾斯麦已经破损的甲片上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被弹开了。
俾斯麦只是轻轻的抬了下手,便让那颗炮弹以近乎10度的角度接触了自己的主装甲带,那颗炮弹强大的动能曾经给予过胡腾举世无双的杀伤力,但面对这样角度的装甲,强大的动能只是让那个炮弹更加迅速的变成了天边迅捷的流星。
甚至还给予了俾斯麦一定的加速度,当炮弹的引信最终触发的时候,那场将天空渲染成极尽瑰丽的血红色的剧烈爆炸只是那颗名为俾斯麦的绿色流星的背景板罢了。但后来的后来,胡腾与北宅相遇的时候,她总是说起这场战斗,甚至还让北宅为她画了下来。
胡腾龇着牙摆出了自己所有的火炮,朝着俾斯麦开始了疯狂的射击,数百门火炮丢下的空弹壳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声音,数以千计甚至万记的炮弹几乎将天上的每一寸空间都覆盖了,数以千计炮弹的爆炸效果将天空染成了一片如同墨水般稠密的赤红色。
但这并没有阻止那颗越来越近、越来越快的名为俾斯麦的流星。
“提督,我们失败了……”胡腾眼中的绿色越来越大,而她的手中却仅剩下了一枚超重弹,战局或许已经如同1918的11月或是1945年5月一样无法挽回也没有办法拯救了,“很喜欢做你的副官、旗舰、战士,如果有机会……”
俾斯麦强大的主炮已经完成了展开、转向乃至于测定的工作,八发威力强大的炮弹已经在胡腾无法免疫的距离上蓄势待发了,站在胡腾身后的提督甚至已经可以看见深海俾斯麦眼睛中的冷静与决绝,战局已经发展到了不一定对胡腾与提督有利的局面了。
“身为德国最后的希望,哪怕身处绝境也不应该就此束手就擒!”深海俾斯麦的声音清冷而充斥着目空一切的轻蔑,“每一条战列舰都寄托着那个国家与民族对于深蓝色大海的希冀,更是承载着追求海权与霸权梦想的杀戮机器与战争猎犬,只有奋战到最后一刻,我们才能对得起身上所承载的一切!”
“你辜负了自己身上背负的一切!”俾斯麦站在胡腾前方,眼中冰冷失望却并没有嗜血的欲望,“失去海权的国家便只能承载痛苦与失望,这是我交给你的第一课!”
“战争早就已经结束了!”胡腾慢慢站了起来,酒红色的眼睛盯着俾斯麦,两人之间的无形交锋又一次卷起了青黑色的风暴,“那从来都不是我们的梦想,我不是战争猎犬,更不是一个杀戮机器!”
“你身上背负的装甲主炮乃至于一切东西,哪点不是用来夺取生命与海权的?”俾斯麦冷冰冰的笑了,翠绿色的眼睛随着炮塔一起锁定了自己眼前这个有着酒红色眼睛的姑娘,“那是战舰的一切意义,生而如此,谁又能如何呢?”
“砰”俾斯麦开炮时巨大的炮孔风暴甚至将地上并不结实的地面吹起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俾斯麦的八门主炮虽然并没有胡腾主炮终结一切反对者的威力,却也足够让胡腾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提督与这个自己深爱的世界了。
胡腾酒红色的眼睛紧紧地闭上了,可想象之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与之相反的是,一股巨大力量将她从这场足以致命的攻击之中推开了。
俾斯麦的致命攻击被提督尽数挡下了,身材娇小的胡腾被他在最后一刻推了出去,八枚足以将半座城市摧毁的炮弹尽数落在了提督的身上。
“提督!”胡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泫然欲泣的脸上沾满了尘土与草木灰,想起了四年来和提督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虽然大多只是些很平凡的事情,可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胡腾酒红色的眼睛闪烁着,泪水尚未滴下就已经被她渴望复仇的怒火蒸腾了,炙热的火焰在胡腾身上与身后熊熊燃烧着,每一寸胡腾踏过的土地上都出现了熊熊的烈焰,血红色的火焰占据了俾斯麦视野中的一切。
提督想象中的痛苦与爆炸并没有传来,俾斯麦的攻击好像在他身上莫名其妙的失效了,八枚加起来数吨重的炮弹消失了,如同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可是那些随着俾斯麦炮孔风暴而倒向一边的树木们则清楚的告诉提督这一切都是真的。
深海的攻击从来都是有效甚至于高效的,继承自人类最邪恶最可怕负面情绪的深海,同样继承了那些水兵娴熟高效的作战技能,能用五百磅炸药的事情就绝不会拖到五百零一磅炸药。
“如果我们这有一只提尔比茨,对面的俾斯麦舍得下手打哭她吗?”提督看着那个站立于虚空的俾斯麦,脑子里却想起了一些丝毫没有办法联系到一块去的想法,“被俾斯麦打哭的北宅我见过,可是被深海俾斯麦打哭的北宅我还真没有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