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花映笑所说,莫辰风自去了花映雪那里以后,整整一夜都没有出过凝香殿。
今天是要去向皇上皇后行大礼的,一大早,花映笑就起床梳洗打扮,昨夜她睡的还挺踏实,想来也是累了,居然没有认床。
身边除了红杏,又多了好几个陌生的宫女,红杏是她带来的,自然而然成了这些宫女的小管事。
她身穿一套正红色金绣云霞凤纹霞帔,头戴九翚四凤凤冠,试走了几步,凤冠沉甸甸的,压的她很不舒服,有点头重脚轻。
“太子那边准备好了吗?”她穿戴完毕,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
“回禀太子妃,那边的传话过来,太子殿下会直接去正阳宫等候太子妃,请太子妃先行。”刚刚从凝香殿回来的宫女答道。
“知道了,我们走吧。”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此时的她,平静无波。
然而耿直的红杏却忿忿不平:“小姐……”
“红杏。”花映笑不等她说出口,就打断了她,“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一会在皇上皇后面前,不可失言。”
红杏伺候主子多年,从来没见过主子像今天这般严肃,临行前夫人也曾一再告诫,在这皇宫里一定要谨言慎行,便悻悻地闭了嘴,却还是一脸的恼色。
花映笑忽然回过头,小声地对红杏叮嘱道:“以后在外人面前,要记得改口。”
见红杏怔了怔,她悄悄伸出手,挠了一下红杏的腰,没等红杏反应过来,她已经朝前走去。
红杏被挠的一痒,呵呵一声笑了出来,跟了上去,恼色全无。
车舆在正阳宫门前停下,凝香殿的一个小宫女走到舆前说请太子妃稍等,太子一会就到,这一等却足足等了半柱香时间。
想必他又和姐姐耳鬓厮磨了一阵子,才舍得过来的吧!
夫妻二人见了面,花映笑微微福了一福:“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莫辰风嗯了一声,算是回礼了,也不看她,径自朝宫内走去。
他个子高,腿又长,走一步抵得上常人的一步半,花映笑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半头,又穿着厚重的凤冠霞帔,走起路来本就费劲,还得跟上他的步伐,不得不拎着裙子,一路小跑地跟在后面。正阳宫的宫女见了他们,一个个看似恭敬地下跪行礼,眼神里却在相互窃笑太子妃狼狈的样子。
直到正殿门口,莫辰风才放缓了步子,和花映笑并肩走进了大殿。
殿上端坐着皇上皇后,皇上头发乌黑面色红润,皇后白发苍苍面如蜡纸,看起来不像夫妻,却像是母子。
“儿臣/儿媳拜见父皇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二人走到殿前双双拜下。
“平身吧!”皇上的声音低沉洪亮。
“请太子妃向皇上皇后奉茶。”一边的侍女端过来两碗热茶。
花映笑端起一杯茶,双膝跪地,将茶举过头顶,身子一拜到底:“父皇请用茶。”
皇上接过茶,笑容满面地看着她,不过她能感到那笑容并不慈爱,而是极其虚伪。
“母后请用茶。”在皇后面前又做了一次同样的礼仪。
奉完茶,这皇家的最后一道结婚程序算是完成了,花映笑也正式成为了皇家的长媳。皇上皇后赏赐了很多金银珠宝、翡翠玉器做为新媳妇的见面礼,接着皇上推说政务繁忙,就离开了正阳宫,看着皇上毫无留恋地离开皇后,那一刹那,花映笑竟为皇后感到悲哀。
皇后的目光缓缓从那消失的背影移到了儿子儿媳身上。
“一年不见,笑儿出落的越发秀致了。”皇后笑道。
昨日花映笑是盖着红盖头的,今日才算是和皇上皇后正式见了面。
“儿媳谢母后夸奖。”余光扫向身旁的莫辰风,果然看见了那抹她熟悉的嘲笑。
“风儿。”皇后脸上的笑容忽然淡了下来。
“儿臣在。”
“昨夜你在凝香殿?”
莫辰风愣了下,没有想到母亲会当着花映笑的面问这件事。“是的,母后。”
“你放肆了。”皇后不悦地说道,“昨天是你和笑儿的大喜日子,你居然在一个侧室那里宿了一整夜,成何体统!”
“母后,昨夜雪儿她旧疾复发,儿臣担心她……”
“住口!东宫难道没有太医吗?”皇后斥道。
莫辰风不语。
“母后,雪妃是儿媳的姐姐,姐姐病了,儿媳昨夜不便前去探望,所以就请太子殿下代为照顾,还请母后恕罪。”花映笑忙跪倒在地,替他求情。
“笑儿快起来。”皇后走下凤座,亲自搀她起来,又亲昵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着。
“今天看在笑儿的面子上,就暂且不追究你,但是从今日起,你要多陪陪笑儿。这样吧,这几天你哪也不许去了,必须留在芳华殿!”
“母后!”
“不必多说了!”皇后口气决绝。
莫辰风脸色铁青,忿恨地瞪了花映笑一眼。
“母后您别生气。”花映笑无视他那杀人的目光,柔柔地向皇后开了口,“太子他已经知错了,只是他也有公务要忙,笑儿又怎能为了儿女私情,而让太子耽误了军国大事呢?”
“笑儿啊,你是新婚,他公务再忙,也不能冷落了你啊。”皇后叹道。
“笑儿身为太子妃,更不能因为贪求一时的欢乐而让太子耽误了大事,就请母后收回成命吧!”她一脸坚决。
皇后无奈地点点头:“那好吧,母后就依了笑儿。不过风儿,你一有时间,就要多陪陪笑儿,知道了吗?”
“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