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
王晓晓醒来时,听到身边似乎有轻轻的对话声,什么绿夏,又有什么翡翠姐姐的。
头有点痛。
她想起自己在回家途中好像被广告牌或灯箱之类的东西砸中了。现在的商家真是太不负责任,一定是在制作的时候偷工减料、支撑铁骨架以次充好,或者焊接的时候没焊牢,大风一吹就掉下来害人。
也算自己福大命大,居然没被砸死。
那么,有没有被砸成残废啊,天!
她慌忙动动自己的手脚,挺灵活的,貌似没什么异样,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大半。
“小姐醒了!”
谁在旁边说话?还小姐呢,都什么年代了。王晓晓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在医院病房里,眯眼看了看周围。
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古装,正瞪着双大眼睛兴奋地看着自己。
哦,是在拍戏呀。自己也参加过几场古装戏的拍摄,都是给剧里的主角当弹古琴琵琶之类的替身,就算偶尔当个小配角,也净是演卖艺父女中那可怜的的女儿。这年头,想出名大都要遵循什么什么规则,像她这样连巴结奉承都不愿意做的女孩,只能演个不怎么露脸的小角色。
在不占用学习时间的时候找个这样的工作做做,既能挣到些零花钱,又能看到一些明星,就算不露脸吧,对她来说也是件蛮开心的事。当然,她家里生活富裕,也不需要她刻意去挣钱什么的,父母同意她去,多半的原因也是想让她锻炼下自己。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演的是什么啊,自己这段时间忙着去做公益活动了,好像没去片场吧。
眼前的女孩别看年龄不大,演的倒是真情流露,闪闪发亮的眼睛里都快有激动的泪水了。
小女孩旁边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清秀女生,也是个丫鬟打扮,看衣饰应该比演小女孩的身份高一点。
那女生也是一脸激动万分地看着她。
在这个人人都想演电视拍电影唱情歌的年代里,很多群众演员的演技还真是不错。
自己是不是也有点台词?
王晓晓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要命,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自己好像真的没有接过这种剧本啊,不会是被砸傻了吧。
“红杏,快去禀告老爷夫人,说小姐醒了!”大女生对旁边的小女孩说道。
红杏连忙应了声,小跑出去。
“小姐,要喝水吗?”大女生笑吟吟地看着她。
问我?她狐疑地看看那女生,确认对方的眼神真的在看自己。
别说,她还真感觉到渴了。
“好。”不知道台词应该是什么,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说了一个字。
导演没喊停,想来台词被她蒙对了吧。
摄像机和导演不知道在哪,她瞄了几眼没瞄到,也不敢再到处东张西望。她到底还是有点敬业精神的,如果观众们看到演员在说台词时贼眼乱转,一定想把她那俩眼珠子给抠出来。
床榻旁边有张古朴的雕花“红木桌”,桌上摆着几个精致的瓷杯和一个瓷壶。
女生倒了杯水,端到她身边。
“小姐,水是温热的,刚好喝。”
“哦,谢谢。”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想伸手拿杯子,又觉得不太对劲。
好歹跟剧组演过几场,她清楚地知道拍电视吃的东西都不太干净,一场吃饭的戏,常常会拍上几条,有时候上午拍了下午拍,下午拍不好第二天拍,这菜做的再好看,也让人不敢吃了。
“小姐是不是不舒服,让奴婢伺候您喝吧。”
女生说完,端着杯子就要凑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她连忙摆手。
还是自己喝吧,不就是脏水吗,脏死也脏不到哪去吧,大不了喝坏肚子,也比别人喂着喝好,都二十岁的人了,还要人喂,想想头皮就发麻。
伸手接过杯子,一口喝了个底朝天。这戏演的还真没骗人,水真是温热的,刚好适口。她渴了也顾不得许多,喝完把空杯子递了过去:“还有吗?我还想喝点。”
女生手脚麻利地又帮她倒了杯水,笑道:“小姐还真是渴坏了。今早厨房熬了百合绿豆粥,吴妈还特意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一会奴婢叫人送来。”
“哦。”没想到这次自己的戏份还没结束啊,一会似乎还得演吃饭。
刚才胡乱说的台词,导演也没喊停,可能是过关了。但是自己实在想不起来下面的台词,还是别硬撑着,向导演老实交代算了,最多挨上几句臭骂。
想到这里,王晓晓干笑了几下,清清嗓子,大声说道:“导演,我不记得剧本了,能不能先停停,我看看剧本再拍?”
周围一片安静,她睁大眼睛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搜寻了一遍屋子,发现这里除了她自己,就面前的这一个女生,什么摄像机、导演、场记、闲杂人等,一个都没。
女生原本笑意连连的脸,一下子僵住了,有点惶恐地问道:“小姐,您说的都是些什么?”
“我,啊——”
王晓晓看到自己的胳膊和手,大叫一声,差点昏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自己的胳膊、手都变的那么小了?
她急忙从被子里跳了出来,发现不仅是胳膊小手小,全身上下都缩小的和小孩子一样。再摸摸自己的头,好像也小了许多。
做梦呢吧!
她使劲掐了下自己的脸蛋,痛的龇牙咧嘴。
上帝啊,我昏过去了!她倒在床上,想象着自己昏过去以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偏偏上帝不满足她这个小小的愿望,那个女生的说话声显然是在提醒她她并没有昏过去。
“小姐,您怎么了?小姐、小姐!”女生焦急地走上前,紧张地看着她。
“哇——”她咧开嘴,眼泪滚滚而下。
“小姐,你怎么哭了,小姐不要哭啊…”
房里乱成了一锅,王晓晓绝望地哭着,丫鬟翡翠也快急哭了。
这时,花甫国和花夫人,丫鬟红杏,还有几个丫鬟仆从已经进了院子。
花夫人听到屋里的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翡翠焦急无奈的声音,匆忙加快了脚步,抢在花甫国前面冲进了房间。
“笑儿,娘来了,我的笑儿。”
花夫人一把抱起了女儿,从衣襟里取出块丝帕,爱怜地为她擦拭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王晓晓愣愣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女子,女子约摸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容貌异常美丽,雍容华贵,仪态万千,一双明澈似水的杏眼中饱含着对自己的宠溺和心疼。
“我的笑儿不哭了哦,娘在这里,笑儿不怕。”
花夫人温柔地抚慰女儿,昨天女儿不慎落水,醒来后想必是被昨天的事吓着了。
“…你是谁啊?”
“笑儿?”花夫人惊讶地没合住嘴巴。
“…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笑儿?!呜呜…”换成花夫人哭了。
花甫国楞了片刻,随即焦躁地对着旁边的仆从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去请李郎中!”
仆人们慌忙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