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不难,但要写好就不容易。
他,一向觉得自己的字写得不错。
但,其实他错了,他的字,就如他的人一样,普通!
当他写完“凡人修仙”四个字的时候,他丢下了笔,无力的倒在了椅子上,嘴里不停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因为那快速逝去的东西,就是一份记忆,一份宝贵的记忆。
那十三个人的名字,还如刀雕般的印在自己脑海里。
可《凡人修仙谱》的内容,就像那烟,消失了,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一向相信自己的能力,今天出错了。
“怎么可能?”那能消失的记忆。
是忘记,不是,是记忆,自己用心去记下哪些内容,可现在哪怕是一个字,一个词都想不起来。
他拍着自己的脑。
他跳,跳到桌上。
他摔碎了桌上的杯子。
撕碎了白纸。
丢了墨砚。
他大声的嘶吼,尖叫。
他又安静的躺在床上。
……
“姐姐,哥疯了吗?”小花担心的问到楚冰息。
“他没疯,只是在想一件事?”她说。
“没疯就好!”小花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
“如果他想不起来这件事,他可能会癫?”
“会癫,癫子可是要打人的呀?”
他疯了,太宗的医生看完他后,很断定的说道。
“没癫就好!”小花说。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会跟你在一起。
他疯了,但他是太宗的学员,欧阳暮色说。
他疯了,我还是不会离开,因为三年之期未到。楚冰息想到。
他疯了,还能写出那些失传多年的剑谱吗,杜龙想,反正我就赖上你了。
他真的疯了吗,杜凤想,凭自己的医术,怎么也觉得不可能。
花来看过一次,虽然小花不喜欢她,但还是让她进了门,她站在窗前,看到叶落根,在屋里一圈又一圈不停走着,嘴里唠叨着什么,看了很长时间,她,走了,带着失望。
生活,本来就应该平静,安静。
一阵大雪如期而至。
秋已逝,冬来到。
不但带来了寒冷,还随带来了点其它,包括这场雪。
纸是包不住火,冬是管不住寒的。
世上没有透风的墙,没有永久的秘密。
一场雪,落白了天下。
一个谣言,传遍了大街小巷。
楚国国使来到了洛城,这更加说明,这不是一个谣言,是一个公开了的秘密。
楚国国使。
楚三言站在台下,双眼望着秦王,说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秦王一脸平静的说道。
“我们知道,同你亲口说出来不一样。那这事怎么解决?”
“你们不是早就派出天水山庄的人来解决了吗?”
“可没成功?”
“这能怪谁,还不是你们楚国自己人坏自己事?”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保护他,但如果不是你们太宗的势力,我相信,他也活不到今天?”楚三言道。
“他杀了罗三,这们的才人,太宗能让你随便杀吗?”
“所以说,这不是我们楚国的事,应该是你秦国之事,我奉楚王令,就是想问一下,这事如何解决?”
“顺其自然罢,毕竟他们都还小,再说,我家倩儿都在你们楚国,你们还怕什么呢?”
“北方的燕国和赵国已经结盟!”楚三言提醒道。
“我知道!”秦王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姐姐,这事是真的吗?”小花问道。
楚冰息摇了摇头。
真与假不重要,她在乎的只是一个承诺,保他三年平安,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
“我觉得不可能,因为哥哥只是一个平常人,他怎么能同王家址上关系呢?”
可能与不可能不重要,因为他是哥哥,同自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永远在一起。
太宗的学员互相打问。
“可能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
“我不信。”
“我也不相信。”
“我相信,可也没用。”
“小公主会看上他吗?”
“小公主可是天生凤体,终究有一天会踏上那修真之路。”
“我相信!”杜龙说,“我相信这一切是假的。”
雪还在下,而且越来越大。
白,到处都是白色。
厚厚的一层雪。
世界变白了,变得更加清淅了,一切黑的,脏的,污垢都被掩埋。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冷冷的。
所以,今天一早,她换了一身劲装,一身白,拿着剑,走出了清草巷。
走了很远很远,来到一郊外。
这里很静,只有雪压枝,水落地之声。
她停身,站定,迎着风。
突然,剑出鞘,手一挥,那剑就如流星一般刺向了远方。
剑飞,人跃,紧跟随。
一剑,一人。
剑光闪,人影随。
动作越来越快,风也越来越猛。
最后,分不清,是人,还是雪,还有剑。
郊外,方圆五里内,就如像被一个大网,大光网笼罩一样,是剑光,罩内的树,雪,尘土还有其它,都纷纷起舞,迎着风,顺着剑,旋转,不停的旋转,高速的旋转。这网就像一个收割机一样,收割着网内的一切东西,又好像是一张大嘴,吞噬这一切,快速的消化,最后,化成尘,再吐了出来。
郊外,方圆五里内,这本有一个小坡,三株百年大树,数不清的雪花。
这时,她落地,剑回鞘。
安静如初,坡不见,树消失了,白不在白,大地露出了他原有的健康之色——黑色。
“好一招夺命十五剑!”一个声音,从林内响起。
她没有抬头,没有感觉到意外,因为她早就知道他在。
一少年慢慢地从林中走了出来,面色很苍白,身子很虚弱,但脚下很有力,一步一雪窝。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叶落根。
“你终于走出来了?”她说。
他站定,望着她,看着她的脸,眼,鼻子,眉毛,还有那微张的小唇,最后是耳朵,身子,手还有脚,说道:“其实你看起来同我一样,普通,凡人一个?”
“我就是一个凡人!”她说。
“但你能使出夺命十五剑,就说明你不是一个凡人?”
“我虽然是一个凡人,但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我知道,你天生凡体,是一个特别的凡人,而我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你明白就好?”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都是人,而老天却要多给你一些?”
“可我也失去了一些,失去了一个作普通凡人的资格。”她苦笑道,脸上有点无奈。
“为什么会这样?”他问道。
“看样子,你还是没有走出来?”她带着有点可怜的神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