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城中,马车里的气氛终于尴尬了起来,方才回返的一路二人都有意回避着对方,所以一直都未说话,可如今进了城,到底是不能再安然无恙下去了。
“你”让人惊异的是,两个声音同时传出,还颇有些心有灵犀的感觉,呸呸,想什么呢,安小妞赶紧把脑子里刚产生的一丝异样给挥走。
“兄台,您请先说吧”安家小妞到底是面皮薄了一些,低着头仍旧想与刘询兄弟相称,可把刘询给惊了一瞬,这妞儿傻了么?身份都已经暴露了,还被自己亲了嘴儿,这会子是个么子意思咯。
“安。。。小姐”刘询终究不是那狠心之人,才小小的占了人家姑娘便宜,吃干抹净不认账可不是刘询的行事原则。“我先送你回去吧,想必今日也吓着你了,只是今日所见还请为我保密,多谢了。”
刘询说的话倒是中规中矩,可他本就是个棒槌,前面不管面对黄灵儿还是崔雅儿,都是个一根筋的人,虽然刘询自以为做的还算不错,都打算送人家女孩回家了,也算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可他哪里能懂此刻人家姑娘心中所思,话刚出口,那边的安小妞没有得到心里想听的话,直接就闷着头不接话了,而且心底也有些气恼,这坏人在城南对敌人都是杀伐果断的,可对着自己怎么就这么扭扭捏捏呢,难道真的不愿搭理我么,可你这坏人为何要亲人家,越想越气,一双小手攥的紧紧的,强忍着打人的心思,生怕一狠心就要再与这坏人动起手来。一下又想到方才吃亏的样子,顿时满脸绯红,心里更是小鹿乱撞了。
“不必了”带着害羞又有些气恼的安小妞,喊停了马车,一个翻身便下去了,连声道别的话也未说,倒把刘询给瞧愣了,还真个小辣椒呢。
“近日不要出门了,那郝家人恐怕会有后招,注意着些,若有有事可去城东寻我”刘询透过窗帘对着下去的小辣椒又喊了一声,可也不知这小辣椒听到没有,只是瞧见小辣椒小脚腾腾腾跑的飞快,转眼便失去了芳踪。
“哼,臭坏人,总算是有些良心,知道关心我的安危,便不生你的气了”小辣椒听到最后顺着风儿飘来关心的两句话,终于是满心欢喜,不然也不会跑的那么快了。
继续往城东而行,一路上倒是顺畅无比,任谁见了这群浑身血渍的队伍也有些怵,纷纷避让。就连刚入城的时候,平日里总想讨些便宜的守军都闭上眼睛装着没看见,更别说这街上的百姓了,整齐的衣装,从未见过的武器,就连步调都出奇的一致,怎让人不刮目相看。
可刚回到家中屁股还没落到榻上,就听前院有人来报,说是有一个安姓少爷前来拜访,好像还很急切的样子,忙招呼着进来院子,刘询还未开口,只见那安一鸣便扑在地上,对着刘询就是一拜:“公子,求求你,赶紧去救救我妹妹吧”
“怎么了,赶快起来,慢慢说,”刘询有些讶然,刚刚走的时候不还是好端端的,怎么脚才落地又出事了。
刘询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细节,本来刘询这些人一直都是在慢悠悠的往家赶,可郝光灯派出去办事的人得回去复命啊,事儿没办成,那也得快马加鞭的把城南之事赶紧禀报上去,于是乎郝光灯就先一步得了消息,稍一琢磨便直接下手了,嘿,你们不是一对么,今儿抓了你的小情儿,倒是瞧瞧你怎么办。当然名义上是请回家中做客,对外宣称自然是家中夫人想见见未来的儿媳妇,可这请就有些说道了,到底是真请,还是假请,安家明白,刘询此时心里也是明白的紧。
好你个老贼,还真敢玩啊,只是这一手操作真的打懵了刘询,于情于理都不好插手此事,再怎么说人家是有婚约在身的,古时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白了,人郝家现在是正统,刘询这儿算是偏门,甚至连偏门都算不上,可是这一去用个什么缘由才好呢,这老贼打的一手好算盘呐。
“安兄,不是本公子不愿意救人,只是我这身份尴尬啊,难不成还能打进去硬抢啊,人郝家好歹也算是楼兰王的宠臣呐,我这要是真打上门去,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刘询耐着性子好生解释了几句,这安一鸣看上去也不像个混不吝,希望能明白眼下的难处吧。
“公子,舍妹都已经将清白交于公子了,你这会跟我说什么难处?有难处难道就不救了么?”这安一鸣这会儿为了妹妹,还真的什么都敢说,倒是将了刘询一军。
“慢来,慢来,你家妹妹何时交了清白与我?本公子也是今日刚见过你家妹妹,休要混说,惹毛了,我还真不救了,左右与我也无甚太大关系”刘询还真被这货给气到了,自己也没说不去救,这不正想着办法么,怎么的就变成了陈世美之流的了,况且咱除了不小心亲了个嘴儿还真没其他干系。
“你,你,你。。。”安一鸣用手指着刘询,连喊了几个你字,只是这后面的话实在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碰到刘询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也是活该倒霉了。
“我什么我,那郝建被我打残了,这会子定欺负不了你妹妹,慌乱至此,成何体统,边上侯着,容我想想法子,先把你妹妹救出来再对付这郝家两个败类”
得了准信的安一鸣终于是安静了下来,还真的安安静静的跪坐在一边,看模样是打定主意在这等刘询想办法,家也不回了。
从来也没处理过如此棘手之事,刘询习惯性的眯上了双眼,果然啊,这老贼真的够阴的,他怎么就断定我会上钩呢,按理说自己与那安小姐并未有过交集,也很容易就能打听出来,你说你拿一个与我并未有什么太多关联之人要挟,是何用意呢?实在是想不通啊。
不对,不对,事有蹊跷,思索良久刘询才把最后一个可能给拿出来分析,这老东西估计也是没辙了吧,儿子先在城外吃了亏,在城里总不能带上官军打上门来报仇,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南城外报复又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百个人去了,能站着回去的不足十人,而我这儿才二十来个护卫,这老贼怕是不敢再随意派人出手了。
那抓安家小姐估计也就是打算最后一试而已,若是自己真的动手上门抢人,不管成与不成,估计就真的是捅马蜂窝了,说不定现在郝府周围已经被楼兰官军给围了个水泄不通,静等着自己上钩了,嘿,真是好算计啊。
刘询是终于回过神来,可是这摆在桌面上的阳谋,还真不好接,现在的情况就是只要自己不带人上门抢人,那就无事,可不上门抢该如何搭救呢,总不能半夜翻墙去偷吧,可郝府里的情形谁能知晓,还不知晚上在哪歇息,难道还一间一间房去搜不成?
摇头晃脑了快一盏茶的时间,看得旁边的安一鸣都快睡着了,才听见一声:嘿,有了,只不过又要辛苦黄老狐狸一趟咯。有了计较的刘询猛的睁开眼睛,郝贼,让你瞧瞧本公子如何以力破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