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歪歪斜斜写下造纸步骤的毛笔字,真想扔进伙房给一把火烧了干净,亏了刚刚还喊人去到史家铺子寻纸,不过这倒也不能怪刘询,他以前读书的时候大都整天忙碌在去各种补习班的途中,哪有时间静下心来练这不常用的毛笔字,特别是当手机电脑这些东西普及之后,很多时候甚至感觉连写字的功能都有些退化了,往往很熟悉的字,可提笔写的时候多半都会犹豫很久才下笔,而且有时候还有可能写成错别字。
“公子,您这写的是什么啊?”方才在一旁看刘询在这纸上乱画一通,看的无比辛苦,眼睛都瞧花了,也认不出到底写的是什么。
看着这个轰动当时那个时代的造纸法子,刘询心里倒是蛮激动的,作为一个小人物,也许刘询从未想过自己在某一天某一时刻,会给这个社会,这个时代带来怎样的一个改变,可如今或许自己已经有了这个能力,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灵儿啊,我手上的这个纸片,你可得好好保存,若将来咱们回了长安那儿,是能用的上的,恩,怎么说呢,一个关乎咱们未来能不能过上好日子的锦囊妙计,你可得藏好了,万一被别人顺了去,等咱们以后回到长安,怕只能喝西北风咯”刘询倒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这东西现在确实不太好去解释。
只见小丫头慌乱的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小心翼翼的把那纸片儿折了几折,放进去,顺便拍了拍:“放心吧,公子,灵儿以后天天带在身边就是了,定不会丢了去,只是为何公子不在这儿弄,要回到长安才行啊”
好吧,看着这可爱的小丫头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的模样,刘询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刚刚心中也在思考的问题:“那里面写的东西在这楼兰城怕是用量不多,估计很难有销路,再有一个呢,万一这儿有人眼红要抢了去,咱们也抵不过啊,你看咱家就这么点人,都说这楼兰很是纷乱,咱们呐还是小心为妙”
“是了,是了,灵儿也常听爷爷说起,这儿的外族不喜咱们汉人,城中也经常有争斗呢,有危险的事儿公子您就别惦记了”小丫头倒是一心一意为刘询考虑着。
“好了,傻丫头,我知晓了,来说说你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啊?我这书房里四书五经有没有?”
“公子,您说的四书是何书?五经倒是有,公子您要看么?灵儿也只不过喜欢偷偷读了几篇诗经而已,其他的也未曾细看呢”这话说完,黄灵儿小脸绯红,仿佛做了什么羞人的事情被发现了一般。
“是了,多半是了,这时候好像还没有四书的统称,好吧,好吧,只是这小丫头读诗经还害羞呢,你这么小的年纪难道还真的懂啊,哈哈,可真是好玩”刘询看着黄灵儿脸红的模样顿时大乐。
如此这般刘询便开始了在楼兰学习这个时代知识的日子,清早晨跑锻炼,餐后读书认古字,午睡后接着练毛笔字,红袖添香,也颇有一番滋味。如此般日复一日,转眼间过去了整整一月。经过一个月的晨跑锻炼,刘询明显感觉手上的力气大了许多,身体也充满了活力,头发也渐渐蓄了起来,总不能还顶着前世的碎发到处乱晃。这段还算顺心日子里,刘询有时候觉着其实这样的日子过起来还是蛮舒服的,当然是如果能彻底抛开其他烦心事的话,倒是也乐得其所,能在这楼兰城度过余生也还算不错,可是殊不知这老天爷啊总得给咱们升斗小民找点事做,他才开心。
这一日,正在装模作样要给黄灵儿作诗一首的刘询听到一声炸雷传来:
“报,公子,外面有一崔姓女子前来拜访”门口传来小厮的禀报声。
死胖娃跑哪里去了,这事能让小丫头听见吗?平时天天守在门口不走,今天抽风了?又不知和哪个丫鬟疯玩去了吧,看等下回来不揍死你。
“唔?什么崔姓女子?怕是寻错人了吧”刘询装傻充愣,害怕惹得黄灵儿不快。“去问问清楚,是不是走错门了?”
“哼哼,公子,只怕是你上次抢的美人儿吧,我可是听秀儿说那姑娘也是姓崔”黄灵儿一听就晓得不对劲,一阵阴阳怪气说的刘询背后寒气直冒。黄灵儿是如何得知的呢?当然是胖娃那个大嘴巴子吹牛惹的祸呗,为了哄黄灵儿身边的贴身丫鬟秀儿,恨不得把刘询给卖的干干净净。
“呵呵,是吧,不曾吧,本公子温文尔雅,何曾做那强抢民女之事,灵儿莫要听人胡说”眼瞅着漏了老底,刘询打算赖账了。
“公子这么急切否认做什么,灵儿又未说其他,公子想见就见,莫不是还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呀?”忽闪着两个大眼睛,黄灵儿一阵揶揄,一个多月的陪伴,二人的关系可谓是一日千里,很多无伤大雅的玩笑,黄灵儿也是敢与刘询开了,当然了,很多时间都是刘询在逗黄灵儿,今日眼见着有个这么好的机会,黄灵儿哪有不知利用的道理,反正公子脾气好,也不见得生气。
“好吧,好吧,既然灵儿允准了,那本公子倒是得见一见了,不过,灵儿你要不要一起?”眼看着马上要败下阵来,刘询哪肯认输,赶忙将了黄灵儿一军:我倒是敢见,你呢,敢不敢?
听到这话的黄灵儿有些傻眼,公子平日里见客人,虽说自己每天听秀儿丫鬟胡说的乱七八糟的想法是有,可毕竟这事儿尚早呢,二人年岁也忒小了。自己是很喜欢与公子一起读书写字,一起吃饭,一起玩耍,可这一起见外人,还是不要了,怪难为情的。
小丫头倒是古灵精怪:“公子且自己见吧,灵儿上次秀的手帕不知丢到哪儿了,灵儿倒是要回房子好好找寻一番,容灵儿告退”罢了,见不得,我还躲不得么,大不了等下藏在一边偷偷瞧瞧,总不能坏了公子的颜面。
同样是书房里,刘询依旧端坐这塌几旁,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喝着茶,崔梦婷俏生生的立在软榻前,二人并未开口说话,书房显得各位的安静,只是不知道何时突然有一种别样的情绪缭绕在了这房中二人的身上。
刘询上回是与这崔小姐共乘一车,可一路上大都是闭着眼睛,也未仔细瞧瞧,今日这丫头未带面纱,就这么俏生生的站着,刘询可真算是大饱眼福了:只见这崔小姐大约十二三岁的年纪,相貌娇美,肤色白腻,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或许是被刘询望的久了些,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崔家小姐,你今日来是有何要事?”直到将人家姑娘给看的低下头,刘询才收起嘴角的哈喇子,正了正衣袖问道。
“公子,雅儿是来与公子辞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