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刚刚结束,军方就开始动手。大批携带着重武器的部队从南北两条公路包围了小镇。下午两点第一声枪响之后,小镇的方向便传来络绎不绝的枪声。对比于那边的热闹,我们这儿可是异常的悠闲,再加上营地里的大部分人手都已经派发出去,更加显得有几分冷清。这让安有些坐不住,频频催着我去问四德道人什么时候行动。
“急什么,现在都是些小鱼小虾米,哪里轮得到我们动手。”四德一副慵懒的样子,兀自躺在躺椅上,端着一个小茶壶悠闲的喝着热茶,全然没了之前颓丧的模样,“年轻人养气的功夫还不够。你要是真坐不住,就去总指挥部转转,什么时候大屏幕上灰色的头像降至三十个,就轮到我们行动。”
我拿着四德给的通行证进到总指挥中心,其实也就是刚刚开会时用的仓库。但此刻里面多了二三十台电脑,一些文员正在电脑前忙碌着。从屏幕上看过去,大部分电脑上显示的都是军方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在最前方的幕布上,投影着一个个小镇居民的头像,并上姓名年龄性别等简略信息。大约有三十排,每排二十个,一共六百多人,想来就是镇子里的全部人口了。粗略的看过去,有一半的头像还是灰色的,剩下的不是绿色就是红色。
我逮着一个匆匆路过的文员问道:“这些颜色有什么分别?”
“红的代表击毙,绿的代表投降,灰的还在顽抗。”
他的回答倒是简洁明了,又一阵风似的离开。
我等的有些无聊,便把安找来顶班。
傍晚我正在吃晚餐的时候,安兴冲冲的跑来找我。
“只剩下二十八个人还在负隅顽抗了!”
我慢条斯理的吞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带着她一起进到四德的帐篷里。出乎意料的,帐篷里除了四德外还有五六个中年的白人男子。其中一个人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手上戴着橡胶手套,拿着锋利的手术刀。他们中间的床上躺着一个陆军士兵的尸体。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从他头顶的大洞中看见他空空的脑壳。
四德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别傻站在门口,靠近观察尸体。我只得硬着头皮凑了上去。这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但相比于上次那具干尸,这具新鲜的尸体给人的刺激明显要大得多。尸体上除了头顶的致命伤外没有其它可见的伤痕。脑袋上的伤口呈迸裂状,像是钝器打击一般。从高尔夫球大小的破洞处看进去,脑壳内还残存了一部分脑浆。我示意医生扒开死者的眼皮。他的双眼眼球向上翻,除了大部分的眼白外,只能看见小部分的眼仁。
“怎么说?”罕见的,四德居然是用英文问我,而且还是一口流利的美国腔。
我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才发现在场的几个人都已经把目光聚集到了我身上。
“从伤口上看,他应该死于**鬼的袭击。有当时的录像吗?”
“没有,袭击发生的第一瞬间摄像头便遭到了破坏。”
我翻了翻尸体的衣服,想要找到军阶,但是他除了作战迷彩服外身上并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物件。
旁边的一个络腮胡子中年人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说道:“他叫詹姆斯瑞恩,中尉,有三个哥哥,兄弟四人均在陆军服役。他的小队于一个小时前遇袭,指挥中心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派出临近的小队火速赶赴现场,遗憾的是增援的人手赶到时,除詹姆斯还保留有全尸外,其余八名队员几乎尸骨无存,现场残留下了许多人类的碎尸。”
“这样看来,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敌人是至少一个**鬼和多个蛮力型怪物。他们在第一时间破坏摄像头,随后有选择性的杀害了小队里的八名队员,并且控制了队长,目的就在与窃取我们的作战计划与情报。当务之急就是调查这位队长生前接触过的人和行动计划。”
我稍作停顿,接着说:“**鬼通过管状的口器吸食人的脑浆,他们能轻易的在我们脑壳上开一个洞,就像我们凿开椰子一样。但他们对人类记忆的掠夺并不是通过吸食脑浆,而是通过口器上的神经接口。在凿开人脑之后,位于口器前端的神经接口会刺激人类大脑,让人回忆过去,这些记忆通过接口同步到**鬼的副脑中,在那里就仿佛是书本一样有序的被存储到书架上。整个过程五至三十分钟不等。而吃脑子,只是他们的恶趣味而已。
这种怪物存在于多个位面,但并不是我们世界中的原生生物,如果那群邪教徒真的召唤来了邪神,那么他们很可能打通了一道空间之门,而不是单纯的召唤单体。因此邪神手下的附属怪物们也跟着‘偷渡’到了我们的世界。这道空间门开的越久,‘偷渡’来的怪物们便会越多。我们得趁着敌人还不强大的时候破坏掉空间门。”
说道这里我口风一转,又道:“但话又说回来,除掉了维肯一切都好说,除不掉温肯就算是破坏了门也没用,问题关键还在于邪神。”
话毕我从尸体上抬起头,发现在场的几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显然是没想到我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就知道他们潜伏搜集了几十年的资料。四德子玩味的和络腮胡子对视了一眼,问道:“笛波尔先生,如何?”
那位叫笛波尔的大叔点点头,满意的看着我说:“不愧是枯蝉的故人,九世天尊记忆的传人。这见识,果真是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