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洞穴里,那口井突兀的矗在我面前,让我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跳将起来,手心里也全是汗渍。但是这时也没有别的办法,粗略的估计,距离安下到矿洞里已经有六七个小时,她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我虽然感到害怕,再回头也已经迟了,此时只能满心的希望能够马上发现安的身影,然后搓个炉石一秒回城。
我右手举着手电,一步一步的缓缓向那口井挪过去,同时左手伸向口袋,把在杂货店淘来的小陶偶掏了出来,这是我此行的保底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用,一经使用,我会进入漫长的虚弱期,说不得就把自己搭在这里了。神像捏在手里,多多少少又让我安心了些,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挪到井的边上。
靠近井之后,我并没有急着往井里面看,那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我先是仔细的观察起这口井。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井沿子上固定的三角抓钩和白色的动力绳,由此来看安一定是下到了井底,除此之外,这口井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甚至与其称呼它为井,不如说只是用石块码成的简易护栏。
我用手试探性拉了拉绳子,另一端松松垮垮的,没有什么阻力。这个时候我才敢小心翼翼的向井里面探过去,整口井是几乎是垂直打下去的,但井壁很是粗糙,不像是用现代机械挖掘出的,沿着井壁一路向下,可以看到一些刻意打凿的让人攀附的凹槽。我的手电能照到二三十米之外,但却仍看不清井底,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发亮的斑点。
“安。”我对着井小声的叫了一句,除了回声外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应。
“安!”我又大声的喊了一声,仍然没有回应,喊完之后我马上拉动绳子,和刚才一样,绳子的那头并没有任何的阻力。
我靠着井坐了下来,分析起目前的情况,毫无疑问,安一定是下到了井底,但她或许由于一些未知的原因失去了回应我的能力,又或是与我在矿洞里错过了,已经回到了地面上。但这口井就在我的眼前,没有道理不下去查看一下。
更换了一个小手电筒后,我把它叼在嘴里,将绳子缠在手臂上,小心翼翼的沿着井壁往下爬。由于矿洞里缺少阳光、有机物和水,井壁上的石头非常的干燥、干净,加之修建井了人留下的凹槽,因此往下爬的过程并不是很吃力。
向下爬了大概二十多米,终于能够影影约约看见井底的情况。小手电的光照并不是很强,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人影蜷缩在井底,一动不动的。我加速往下爬,离井底只有三四米的时候,再次低头向下看去,蜷缩在地上的不是安,而是,一具干尸。
干尸让我的心脏抖了一下,手脚一乱之下没能抓紧井壁,直接往下摔了下去。好在我将绳子缠在了手臂上,有了缓冲,加之冬天里穿的衣服厚实,这一下摔并没有给我多少伤害,但那具尸体给了我不小的心灵冲击,现实不是小说,没有多少人看见尸体能够不害怕的。危急关头,双脚一沾到地面,我顺势就向后坐下,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快速的远离尸体。
向后爬了三四下后,我意外的发现自己并没有碰到井壁,此时左手心隐隐的传来一阵疼痛,刚刚高涨的惊吓度又降了下来,我这才认真观察起井底来,原来在我的身后还有一个洞口,可以容纳一个人窝着身子爬行。
干尸的边上有一块打开的怀表,想来刚刚在上面看到的亮光便是由它反射的。我强忍着忐忑的心又向干尸靠了过去,这个人死之前是真真切切抱成了一个球,不仅双手抱住了蜷在胸口的双膝,还将脑袋深深埋在了腿间,叫人看不见他的面容,身上破烂的衣着也是常见的衬衣牛仔裤,即使是八九十年前的美国,也是非常常见的服饰,因此很难判断他的时代。
我保持着距离观察了一会儿干尸,最终决定不去碰他,弯着腰钻进了身后的石洞。
通道斜着向下蜿蜒,可以看出一定人工开凿的痕迹,洞的尽头可能有另一个大的洞室。果不其然,向前爬行了五六分钟,我又进入了另一个天然洞穴,令人惊讶的是,不远处的石台上有一束微弱的烛光,桌前还坐着一个人,从背影来看正是我要找的安。
死丫头,总算是找到你了!我一个健步走上前去,强烈的灯光下,才发现安的对面还坐着两个人。
或者说,两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