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寒，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然后出发。”
尹泉爽和李存都不在，诺寒则是在寝室里面一直锻炼。
他点点头，去冲了个澡，换了身平常衣服。
正当走时，诺寒突然说：
“你不换衣服吗？”
“这不是现代服装吗？”
他欲言又止，那模样有些少见。
我们去食堂……诺寒的饭量想来不轻易下馆子。
正排队时，鱼景儿发消息来了：
“你在哪？”
“食堂，和诺寒。”
“我来了。”
这都要来吗？
我们打好饭坐下，就远见她鬼鬼祟祟地靠过来。
我突然想起了诺寒的“狗鼻子”，赶忙先平静自己的心境，然后给鱼景儿发消息提醒：
“不要鬼鬼祟祟的，正大光明的就可以了。”
“为什么？”
“你跟着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你见过我的照片吗？”
“我总要了解一下我的客户长什么样子吧。你等诺寒去添饭时过来就行了。”
“好。”
诺寒出去时，她提着一杯奶茶坐到了我的对角线。
“终于见到你本人了。”
鱼景儿扎一个马尾，眉如柳叶，一双眼睛透着股机灵劲儿，化了个淡妆，穿着橘色的休闲背心，下衬白色的T恤，就像清水中活泼的锦鲤一般。
“你今天穿的什么呀？怎么那么……不协调。我还没见过红色背心配西裤还搭了双橘色的老年凉鞋……”
“这不是今天就要去买衣服吗？”
“你的确该买了，然后赶紧把这套回收了，不，最好丢到火里去接受燃烧的洗礼。好歹我家诺寒还没这么可怕。”
“你最好收敛一下，你知道坐到他旁边骚扰他吃饭的下场吧。”
“我记得最近这个食堂的椅子报废的速度有点快。”
“知道就好，想挨着他做你就什么都不要做，甚至不能想。”
“为什么？”
“他来了。”
我和鱼景儿都自觉地没有看对方，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我只能当鱼景儿是个背景，不过她还是很规矩，就是看手机，直到诺寒再去添饭，她才转头目送诺寒离开。
“我家诺寒这么能吃吗？”
“嗯。”
“怪不得那么健康。”
“你今天也要去拾玉广场吗？”
“我不去，你以为我是那些跟踪狂吗？我只要关心好我的漫展就可以了。”
“你不和他接触吗？”
“不是有你的锦囊妙计吗？我就坐享其成。况且没有什么契机，和他相处会适得其反的。”
“好吧。”
“你们一般吃饭不说话吗？”
“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吃饭就更不要和他说话了。”
“你不探查一下吗，哪有人出门不带钱的？总要证明给我看看，你的锦囊妙计最关键的一步能够实施才行呀。”
“好吧，稍安勿躁。”
诺寒回来又吃完第三盘，又去添第四次。
“你怎么不问呢？”
“慌什么，等他差不多吃饱了再问。”
等诺寒最后将汤汤水水喝尽，趁他在擦嘴之时，我问：
“诺寒，你这去逛商场带钱没有？”
“没有。”
“那就是手机支付吧。”
“没有。”
“手机支付都没有？不至于吧。”
他斜视一眼，我记得这样蔑视的眼神在我和他推手前也看见过：
“那总比连正常衣服都没有要强。”
……
我觉察到了鱼景儿看着手机忍不住笑——她肯定是在手机里看见了什么笑话吧。
“那你也应该带点钱呀，万一你想买……”
“不买。”
“好吧，那我们走。”
我们起身，诺寒已经大踏步走了出去，鱼景儿望着我还没有笑过气来，断断续续地低语：
“我家诺寒吐槽起人来真可爱。”
话音刚落，鱼景儿却一屁股落在了地上。
我宽容地前去扶她起来：
“这位同学，你没事吧？我就说最近食堂椅子总是坏，以后可要小心。还有”我低声道，“我说过，要小心你自己的臀部，容易受伤。”
然后我潇洒地跟着诺寒走了——我之前也扶过这样的女孩。
我和诺寒赶到拾玉广场，姚碧学姐已经在显眼处等着了。
“学姐你好早，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今天中午本来就是在这里吃的。”
姚碧学姐看了一眼诺寒，向我使了使眼色：
“易封，我记得你是南京的？”
“对。”
“你会算卦，你和易潜老爷是什么关系？”
“就是我爷爷呀。”
“哦，怪不得。说起来我爸爸和易潜老爷关系不错，今天我便做个东道主，衣服的钱都由我来出，你就只管拿回去。”
“不行不行，怎么能让学姐破费，我今天是带了钱的。”
我有点始料未及，计划中没有这一环呀。
“没事没事，只是买了后不要乱搭配，看你今天这样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真不用，我带了钱的，不用学姐劳心。”
“不行，今天你也不准买，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我忍不住凑过去低声问她：
“学姐，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怎样，大不了完了你给我算一卦嘛。”
姚碧学姐既然知道我爷爷，应该是知道算我们家的卦价值不菲。
“学姐，有求你直说便是，何必这样呢？”
“易封，规矩我还是懂的，不用和我客气。而且我听说，付出的代价越大，相应的回报也就越大。”
这我倒没有听说过，不过从前面的经验来看，确实付钱越多，得到的信息越丰富。
“所以易封你不用担心，就成全学姐这次吧，再说了，你也不是要我帮你吗？”
她瞟了一眼诺寒。
“好吧。”
木雨曦和冷宵是一起来的，冷宵还好，木雨曦一见我就倍感惊讶：
“易封，你……你还是快把这身丢到火里去吧。”
姚碧学姐无奈地附和她：
“我也是这样想的，看来易封的衣柜真的很有回炉重造的必要。”
“快点走吧，易封，现在你连仅存的光鲜外衣都没有，竟还能泰然自若地站在这，估计北京拆了城墙就是等着你来填补吧。”
冷宵一边说，一边径直朝商场里走去。
“走吧。”姚碧学姐带着我们进了商场走进一家休闲风格的男装店。
三个女生人马上分兵掠阵，不一会就拿了三四套过来。
有纯色简洁的衬衫，有高腰荧光的外套，有破了洞的牛仔裤……
“来，看好，这个配这个，不要再乱来了。”木雨曦递给我两件。
“诺寒，你也来试试。”姚碧学姐给了诺寒一套夹克。
“我就不用了。”
“没事，只是看看，不一定要买。”
诺寒犹豫了一下，还是就去换了——可能出来不试试衣服，就像是个单纯的苦力。
我把那衬衫和休闲裤穿了出来，她三人一看，同时心领神会。
“我真傻，真的。易封的那双老年凉鞋是个致命错误。”
姚碧学姐马上顺手拿了双黑色凉鞋让我换上。
“终于正常了，这才是叫新时代的少年嘛。”
诺寒也出来了，金属元素的夹克，低圆领的黑体恤，紧身的休闲牛仔裤，再配上冷漠的表情，确实感觉不同了。
“哇，你们快站一起，拍个照对比下。”
“不用拍吧。”我从姚碧学姐那知道了有人传照片的事，保不准姚碧学姐也在这样做。
“你以后好照着照片搭配，免得又乱来。”
没办法，也只得拍了。
试了好一会儿，确定了两条裤子，衬衫、体恤、外套合计五件，一双凉鞋。我本来不想买那么多，但是姚碧学姐一会儿算了打折、返券，说这样划算些；又这样对付诺寒：
“诺寒，你看要不你买一件，这差一点就可以打六折，你就顺便买一点回去，免得下次又来。”
“算了学姐，我没有带钱，这次就不用了。”
“没事，反正今天我都帮易封出钱，你就顺便了。”
“不用了学姐。”
“大不了回去再给我嘛，一个男生不要这么死板。”
诺寒沉默了一会儿，居然答应了。
我本来以为怎么说他也要多禁些诱惑才会松口，没想到这么轻易。虽然我已经算到了这个结果，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于是接下来把这层的男装都逛了遍，但没有第一家店买那么多了。
三条裤子，四件外套，五件衬衫，四件衬衫，甚至鞋都分运动鞋、板鞋各买了两双，诺寒买的就要少得多。
我越买越觉得不安心，这么多，就算是都打了五六折，没有五六千也不行啊。
“学姐，未免有点太多了吧。”
“没事，你就到时候给我算一卦，这点钱倒没有多少。反正就等价交换吧，算卦的时候上点心。”
“好，既然学姐这样说了，我便尽力而为。学姐想算什么？”
“先不急，等我想想在找你。”
诺寒也走过来：
“学姐，这总共多少钱，我回去还你。”
“没有多少，不用放在心上。”
“不行，我一定要还。”
“这……你这和易封一起买的，单子混在一起不好分。没事的。”
“那学姐说还多少我就还多少。”
“这样收学弟钱不是我的作风，就不要让我为难了吧。”
“请学姐也不要让我为难。”
和我卦象中的景象一样，不知姚碧学姐是假装为难还是真的在思考。
“我让易封帮我算卦，那你也帮我个忙。”
“可以。但请不要轻易地打发我。”
“好好好，我会认真思考后答复你的。这个点了，不如我们去吃饭吧。大家想吃什么？”
“听说这里有家粤菜还行。”木雨曦先说。
“就中餐吧，清淡点。”冷宵紧随着发表自己的。
“我倒是随便，听你们的。”姚碧学姐说。
“自助餐！”我斩钉截铁地说，诺寒微微点头，难得地赞许。
“易封，我们晚上可吃不了什么东西。”木雨曦都有些忍不住笑了。
我看木雨曦和冷宵都不怎么乐意，便只有求助的目光投向姚碧学姐了。
姚碧学姐果然领会到了我别有用心，为我帮腔：
“雨曦，你也不必担心，我知道这附近一家自助餐厅，虽说是自助，但别具风格，东西做得还算雅致，里面既有中餐，也有西餐。如果相信我，也可以去看看。”
“既然学姐都这样说了，那就走吧。”
于是把众多衣服寄存在商场，出了商场，到了家酒店旁，里面环境十分雅致，光线柔和，就像是高级舞会一般，服务生优雅地穿梭其间。
“如何？”姚碧学姐问木雨曦和冷宵。
“当然不错，我是很相信学姐的品味。”
“说起来我还有不少这家的优惠券，那便入座。”
然后我们就开始选餐。西餐中餐样样皆有，目不暇接，光是小巧别致的蛋糕便有十几种，水果沙拉也是色彩纷呈，地中海风味的烤肉和川辣的烤羊腿并列，鲜切的鱼片隔壁是德式的香肠；各类中餐名菜被浓缩成一口之量，端端正正地摆放在盘中；还有叫的上名的红酒、白酒、洋酒，也可以去吧台上专门点上一杯鸡尾酒，不喝酒也没关系，还有牛奶、饮料，各种咖啡、茶！
我随便端了写些东西，光是在这种环境里就已经饱了三分，不由得注意起自己的形象来。
见她三人已经坐下有说有笑了，诺寒还在选餐。
“易封，你喝酒吗？”姚碧学姐见我来了，便问我。
“可以，冷宵和雨曦也要喝？”
“是呀。”木雨曦说。
“小酌可怡情。”冷宵居然也这样说。
“喝什么？”
“红酒吧，这里只分了红葡萄和白葡萄酒，就拿红葡萄酒吧，诺寒要喝的吧。”
“我去问问。”
我找到正守着服务员割烤牛腿的诺寒，问：
“你要喝酒吗？”
“不要，一点也不要。”
“难得出来，就喝一点嘛。”
他久违地瞪住我，容不得我再劝——想不到他竟然不喝酒，难道是因为他还没有成年？
我便拿了四杯回去，开始慢慢地品尝这里的各色菜品。
诺寒又不怎么说话，便一直吃，但见他不似平常那般大快朵颐，倒是用刀叉切分着肉，小口快嚼，时不时还抬起头来倾听我们讲话，但是一大盘肉不一会儿竟悄然消失了。
但见他时不时站起来，去添餐，总是一大片烤肉加一盘各色鸡鸭鱼肉，和着牛奶，不知换了多少盘。
从五点过到七点，结束了此餐。
“诺寒，没想到你这么能吃，不下二十盘，身材怎么保持得这么好！”姚碧学姐惊叹道，诺寒微微点头，也不说什么。
在我们其他人的强烈要求下，姚碧学姐答应了自己付自己的那份餐费，不过用了她的优惠券，我帮诺寒垫付了他的那份。
拿了衣服，众人便回了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