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要开始军体拳的训练了。
玉生庭叫我让大家写点军训征文。我也准备写上几篇。
今天是教授军体拳的主要动作,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军体拳方队里遇到了一个冤家——高沉阔。
但是训练时他也不敢怎样,再加上有诺寒在,他也只能不友善地看我两眼。
但是胡常教官似乎刻意制造了个机会,让他有机会可以和我切磋。
“现在休息,大家以前有练过什么武术的吗?”
“我高中参加过散打队。”有个同学说道。
“我也是。”
……
“我练过跆拳道。”我注意到高沉阔高声说道,似乎在向我故意展示似的。
“太极拳算不算?”我的发言引来一些笑声。
“你这么早就开始养生了吗?”高沉阔顺势展开对我的讥讽。
“也可以把你按在地上。”
“有本事拉开来比一比。”
“现在在军训,你……”
“胡教官,可不可以切磋切磋?”
胡常停顿一下,像是在思考我们为什么这么针锋相对,但是马上他就同意了。
“可以,大家放松放松。你们来表演吧。”
“胡教官都同意了,是你不敢比吧。”
好吧,既然胡常定义为表演了,就陪你玩玩。
胡常索性让方队围成一圈,我们两个站在中间,底下的人开始起哄。
胡常一声令下,高沉阔立马跳上前来,右腿一个高踢腿直奔我的耳边来。
我转身,右手一拳搬过来,直接将他的脚打回地面,他刚一站稳又马上出一左直拳,我顺势左手拦住,再右手翻过来捶在他的肩膀上。
他向后退了半步,动作停了一拍,但又马上挥拳作势,重整旗鼓。
太极拳以守为攻,虽然第一回合我占上风,但其士气仍盛,还是等他主动攻击。
他没有马上踢腿,而是用拳试探我,我如数接下。
我忽然卖他一个破绽,他眼疾手快,一拳直奔我怀中而来,想报先前的一拳之仇。
我趁机侧身揽雀尾,捋、推、压、打,一气呵成,瞬息间反客为主,将高沉阔击退数步。
高沉阔有点着急了,这次拳脚并用,膝肘相加。
我先避其锋芒,用左右倒卷肱和云手化解了他所有攻势。
他又一次踢腿,我又开始反转,改云手为海底针,高沉阔脚一落地,正想拉拳出击时,我瞄准他腰肋轰出闪通臂,这次高沉阔直接坐倒在地。
下面响起来掌声,我也说:“还要来吗?”
“这才几下?我还,我还没使出全力……”
“那我就使出全力了,你可小心。”
高沉阔的气势越来越低迷,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次架势没有前面那么严密了。
两拳相交,我立刻调用起全身每一处力气,云手、抱球、左右穿梭交错并用,大步压制。高沉阔更加惊慌失措,我骤然提速的节奏把他的路数完全打乱了。
最后我把他的脚绊住,一个野马分鬃把他重重地掀飞了出去。
围观的同学立刻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胡常把高沉阔扶了起来,破有兴致地问我:
“你这是在哪学的太极拳?”
“武当山上学的。”
“太极拳有这么快?”
“学招式时当然要慢,但实战中都是这样快,只是太极更讲究后发制人。”
胡常点点头:
“展示得很好,你回去吧。还有想展示切磋的同学可以在休息的时候提出来。”
没有人愿意继续来展示,于是又开始训练。
我略带笑意地看了诺寒一眼:
你觉得怎么样?
诺寒也冷冰冰地回应看了我一眼:
不要以为打赢了一个花架子就有了可以超越我的幻想。
切,诺寒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晚上回到寝室,尹泉爽显得有些兴奋地来询问我:
“易封,你那太极拳可太帅了,我们好多人看见了你把那个高沉阔打得没脾气。”
“你认识高沉阔?”
“算认识吧,他和我是一个高中的,在学校里可算是个风云人物。我还想问你认识他吗?”
“不熟,是他总要来找我的麻烦。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优秀还是优秀,我觉得和你还有点像,他也是喜欢弄得自己很文艺范,在我们高中当过播音主持,也经常有他的作文诗歌得奖的消息。”
我怎么根本没看出来他和我像呢?只知道打打杀杀,根本不像个文艺青年。
“但是他这种人有点惹人讨厌,你更亲和一点。”
“他怎么讨厌法?”
“不怎么说得上来,就是……看不惯。”
就是装的人看不惯装得更好的人吧。
“你说找你麻烦?”
“是啊。”
“他是中文系的吧?”
“是的。”
“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可能是他看见我和我们心学社的另一个社员一起喝咖啡吧。”
“女的?”
“嗯。”
“想不到易封你也上道啦。”
“碰巧。”
“啧啧啧,一个寝室里不说那些。长得漂亮吗?”
“以你的标准来说肯定是漂亮的。”
“那个女生是也中文系的?”
“是的。”
“叫什么名字?看我知不知道。”
“木雨曦。”
“啊?什么?谁?”
“木雨曦,树木的木,这个姓不常见吧。”
“真的是她吗?想不到易封你还挺会挑,他们中文系那么多女生,我听说今年新生里这个木雨曦最出名。虽然只是新生,但是她名气可不小,长得漂亮又有才气,脾气性格也很温柔。”
“也是这样。”
“怪不得你看不上人家小叶。”
“话不能乱说,就此打住。”
“啧啧,渣男,还不敢承认。”
“诚意正心,我绝对不是因为木雨曦拒绝叶轻居的。”
“对对对,诚意正心,诚意正心。”
尹泉爽讽刺地笑笑,玩起手机来。
我也必须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确会引人误会。但是我又该怎么做呢?不管怎么说,只会越描越黑,我对木雨曦究竟又是什么态度呢——目前只是一个社团的。
那又该怎么面对高沉阔呢?就算高沉阔真的当我是情敌,那如果屡次接受他的挑战,不也就默认了这个事实吗?那就是名不正,就是没有诚意正心、知行合一。
阳明先生早就说过,只有行才能体现知,虽然我自己知道自己对木雨曦的态度还是很平常的,但是我的行动给其他人传达的知却不是这样。这也的确怪不得别人误会了,是我自己知行不一带来的麻烦,应该检讨。
洗个澡清醒一下吧。
我洗完出来,尹泉爽忽然惊叹道:
“我怎么这么久才注意到,易封你真是个胸怀大志之人啊!”
哦,我左锁骨下面的确有个拇指大的黑胎记。小的时候我奶奶常说看着这胎记就不会走丢了,凭着这个胎记总能找到我。
“胎记。”
长大后,提到得少了,我很多时候会忘了它的存在。不过尹泉爽这一提醒倒让我知道还有这样解释我胎记的说法。
尹泉爽难得地对诺寒说:
“诺寒,大家一个寝室的还是加个QQ嘛。”
诺寒看他一眼,点点头。
“我也还没加,快点趁机都加了。”李存听到了,马上抓住了这个机会。我也还没有加,只能说诺寒本来就自带隐形,一开始没说竟拖到这时。
我们都和诺寒加了QQ,我十分好奇诺寒的空间是什么样的。
诺寒的QQ上也没有什么,只有些获奖的照片,基本都是武术比赛。小一些的时候有很多第一名,后来出现了不少银奖、第二名,特别是在国际上的比赛。
诺寒小时候的眼睛还要更大更水一点,就像还没有结冰一样,甭提多可爱了。
我十分惊讶于诺寒的武术水平,就算是在国际上都是名列前茅,被他打败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我忽然发现一张格格不入的照片——诺寒和一个女孩在像是寺庙的地方拍的一张照片——这个时候可以看出来诺寒已经“结冰”了,但他们却靠得很近,诺寒脸上也不情愿,但是那个女生却笑得十分开心,两者对比强烈。
那个女生黑头发,黄皮肤,看得出来是东方面孔,长得也很漂亮,但不是柔美,可以看出她的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
但我特别注意到,他们的手上都戴有同样的一条红绳,上面绑了同样的木珠。
我也曾注意到诺寒手上戴着这根红绳,但是没有问过,因为就算是诺寒,家里为他祈个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但如今看来,这根红绳不是那么简单,可能还有故事。
我有点好奇。但也只有以后有适合的机会时再问他了。
现在让我翻翻昨天我的词得到了多少赞。
也有二三十,毕竟我的好友列表也没有多长。
我忽然发现叶轻居几分钟前也发了首词,和我昨天的一样是《十六字令》。
“十六字令
空。
尽日相思尽日风。
但如今,
依是水长东。”
还不错,但是这个“相思”感觉和后面用“水长东”表示“恨”的委婉方式有点冲突,意境不是十分和谐。如果换成个意象来表达相思的意思就更好了。
我琢磨了好一会儿,莫若“栏杆”,也和平仄,照应了风。
我评论道:
不如将“相思”改为“栏杆”,和后面用“水长东”表达“恨”的方式一致,也呼应了“风”。你觉得呢?
良久,词变了。
“十六字令
空。
尽日栏杆尽日风。
但如今,
依是水长东。”
然后叶轻居回复了我:
对待诗词你还挺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