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甜抬起深邃的眸子,怒气冲冲的盯着麦冬:“老麦,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别人做什么跟我有关系吗?我现在只想着把工作计划做好,除了忙碌的集日子以外,我们还要接种疫苗,你之前去的那几家孤寡老人我也要接手,没时间想那么多。”
麦冬闻言,赞许的朗声大笑,心满意足的又喝了一杯米酒:“阿华,明天你们开车小心一点,去省里要五个小时的车程,你要是累了就让甜甜替你,别太拼命。”
“嗯,放心吧,我们早早的出发,安顿好何艳就赶回来,甜甜在旁边陪我说话就行。”米泽华很懂事的说。
吃完饭之后,麦甜收拾桌椅碗筷,堂屋的一老一少开始了晚间课堂,真的如同师徒俩一般相处。
米泽华一个堂堂留美博士,十分认真的做着笔记,见缝插针的问问题。
麦冬讲得非常起劲儿,欣慰的看着米泽华,完全是一副后继有人的样子。
“虽然说西医是后面才传到我们国内的,但是针灸一直都是中国的传统,我把两者结合了一下,发明了无痛注射法,我听甜甜说你的肌肉针打得太差劲儿了,人家那些患者看见你就躲,咱们这个小地方没有护士,这些都必须让我们当医生的暂时代替,下面我给你演示一下无痛注射法,你过来。”麦冬拿起一根针,用米泽华做实验。
米泽华的内心是拒绝的,他早就过了对自己扎针的青葱岁月,可是为了学习,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
麦冬信心十足的在米泽华的手臂上做实验:“别怕,小伙子,你试试,先从这个角度扎进去,然后用手在周围轻揉,拇指和食指应该这样……”
麦冬手把手的教,点点滴滴都讲演得非常清楚。
这就是乡村医生以前的传承,师父带徒弟,从细微末节到开方抓药,一丝不苟的全然教给徒弟。当然,也有些医生是不愿意把毕生所学都教给徒弟了,行业内也有一句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米泽华觉得麦冬是个很实诚的人,一般这种看家本领怎么会轻易传授给外人。
“阿华,听说你论文写得好,将来有机会,你把这个无痛注射法写成一篇小论文,把中医和西医的理论都加进去,让更多的医生都知道,这样一来大家就不怕打针了,特别是小朋友,一听说打针就哭,浑身肌肉紧绷,有时候药水根本推不进去,挣扎的时候还会导致针头断在肌肉里,这是相当危险的。”麦冬絮絮叨叨的说道。
“我年轻的时候就犯过这样的错误,针断在肉里……那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错误,后来我就扎自己,慢慢钻研,这才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办法。你们上手术台的要小心,我们这些乡村医生更要谨慎啊。”麦冬突然说起以前的事情,不禁热泪盈眶。
米泽华重重的点头,本以为一件小小的注射事情,没有想到在小地方,这也变成了大事。
当医生的更是应该小心谨慎,米泽华的心里仿佛装了很重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