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甜又推了他几下,用灯看看卢叫花的眼珠子。
“别叫了,完全失去意识,浑身冻得僵硬,因为长时间泡在冰水里,外周血液循环发生障碍,皮肤色泽呈灰白间紫,已经是休克的状态。”毕然叹息了一声。
麦甜还是不甘心,推了推卢叫花:“卢叫花,快点醒醒,太阳出来了……”
“瞳孔扩大,测不到脉搏和血压……”米泽华的脸色突变。
呼之不应,面色苍白,全身冰冷,体温不升,这是典型的被冻僵的表现。
米泽华装了几个热水袋放进卢叫花的咯吱窝。
“毕然,你去隔壁借一个大黄桶,文阿姨,我记得今天做长街宴的时候开水总是烧着的,赶紧拿到卫生院的院子来,越多越好。”米泽华给卢叫花输入多巴胺及阿拉明升压药。
毕然和文秀清飞一般的离开。
麦甜把屋子里的火烧得特别旺盛,尽量把室温保持在25摄氏度以上。
几个老人手忙脚乱的用自己的手温给卢叫花升温。
过了大概十分钟,毕然进来背起卢叫花:“隔壁的一个停车室放满了热水,把人放进去。”
“快点。”米泽华在后面抬着。
张院长着急忙慌的过来,身上还系着围裙,脸上油腻腻的,很显然是从厨房赶来。
他从中药房拿了几味药,快速的扔进热水里。
水温三十八度到四十度,卢叫花浑身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臭味,却还是被泡进水里。
毕然和米泽华按摩上下肢,躯干部分。
麦甜和苏小雅前前后后的忙着换水,尽量把水文保持在四十度上下。
身边的老人们一个劲儿的感概:“你说说这个卢叫花,死了就活该,常年在外,听说咱们街道上摆长桌宴,愣是饿了好几天,这不刚刚到河边喝水充饥的时候就昏过去了。”
“他要是死了,下到地府也要被他爸妈打一顿,今天是三十晚上,谁都时间去河边啊,孩子们换了干净衣服也在家里帮忙,他半个身子就躺在河里,我们乍一看还以为是尸体。”另外一个老人也是痛心疾首。
大家听说卢叫花从别的大城市回来,还在河边冻得半死,街边的一些年轻人吃了饭赶紧过来帮忙。
有些人帮着烧热水,有些人帮着换水。
这个年,大家注定不会像以前一样打麻将或者围炉烤火,都是在卫生院度过的。
麦甜换下手来,赶紧把氧气机拿到卢叫花的身边,先让他吸氧。
“能把自己饿到一定地步,还差点把自己冻死,没去见阎王也是命大。”老人家们守在旁边。
大过年的死了个乞丐,说出去对清水镇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们都是善良的,都期盼这个乞丐能度过难关,捡回来一条命。
天色将晚,街上的人和下寺村的人索性在卫生院前面的街道上烧起了柴火,火焰燃得高高的,大家围坐在火旁,急切的等待着。
下寺村的村长可是急坏了,过几分钟跑进屋子里问:“卢叫花醒过来了吗?怎么回事啊?会不会死啊?”
苏小雅正在做病历,拉住村长问:“村长先生,请问卢叫花叫做什么名字,不会真的叫叫花吧?”
在南方,乞丐还有一个称呼是“叫花”或者“叫化”,是不能作为人的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