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蛟俯冲之下,一张巨口有二十余丈宽。毒液又将四周封死,成勋无路可退。“在绝望中痛苦地死去吧!”阴森森的嚎叫在天际徘徊。
死亡越来越近,冥蛟的凝望可以将他的四肢封住,动弹不得的他只能闭上眼,等待死亡。
“你真的愿意就这样死去吗?”冥冥中,另一个他走出来,脸上带着轻浮的笑,而且左眼是一团殷红。他就是魔念。
“不愿又如何,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成勋怅然地说。
“打不过不知道找我?冥蛟可比刚才的巨石怪强大百倍。你以为你刚才真的变成我了?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魔?九段!”
“可是……”魔念控心,他将陷入沉睡。但就算不这样,他也是死,倒不如一试。
成勋突然睁开双眼,一股极其霸道的杀气像山洪般从他体内喷涌而出,直接把冥蛟震出数百步远。冥蛟体重万钧,长有千丈,但魔?九段仅仅一波杀气就将它击飞,足以见其实力之凶悍。
“看见没,这才叫魔?九段。接下来看好了,我来给你表演一下华丽的杀戮。”魔念傲然地说道。
冥蛟虽然被震伤,但并无大碍。它再次朝成勋袭来。
“你数十下,十下之后它还没死,我任你笑话。”话音刚落,一束光似流星般滑下。那道光刺穿冥蛟,顷刻间又折回。
“它的心已经被我重创了,接下来就是把它燃成灰烬!”成勋不受控制地举起右手,指尖闪着电光。
刹那间,天穹上滚过轰然雷声。深渊边,来自八荒的风一齐拢来,一瞬间,风像癫了似的狂舞。“这招,是我觉醒以来第一次用,今天就拿你开开光!”
“驱雷掣电!”万道奔雷被引入凡尘,雷声如虎啸般惊天震地。
万雷入渊,将深渊附近的所有生命都烧成灰烬,除了他。
尘埃蔽日,世界沉入寂静,仅剩下未息的风声。
尘埃散去后,深渊两旁赤地千里,如沙漠般荒凉萧瑟。
断魂崖上一具扭曲的骨架像一条白练挂在峭壁上,一直延伸到黑暗中。
“我留着那孽障的骨头是想让你看清楚,它已经死了。要不然,我就把它烧干净,省的放在这里吓人。”魔念一脸得意。
“看到了吧!这才叫魔?九段,你之前的招式在我这真的不算什么。我连动都不用动就……”魔念话未说完。
“我数了十二下。”成勋笑着说。
“要不是和你废话,要不是我想显摆一下,我告诉你,这种玩意儿,我光站着,就凭我周身的火气都能把他烫死!”魔念气急败坏地大叫。
“行行行,你最强。”成勋忽然觉得魔念竟有几分孩子气。
“师父,第二层通过了。”成勋用心语给师父保平安。
“成勋,第二层发生了什么,你用了快一天的时间。”
“有那么久吗?可能我待在洞里没什么感觉。没事,师父,我去下一层了。”成勋笑着挠挠头。
“魔念,这次你控制了我的心智吗?”路上成勋好奇地问道。
“废话!我不控制,就你那点斤两能打得过那条‘虫’吗?”魔念没好气地回答,他显然还在赌气。
“为什么魔念控心,我身上的聚灵之气却没有反应?”绝尘曾说过,一旦魔念控心,聚灵之气将被激起,迫使宿主陷入昏睡中。
“不知道,反正我是控了。更何况,咱两只是切换一下而已。就好比——你打,我在里面歇着,你打不过了,我再出去,然后你进来坐着。这跟会激发聚灵之气的那种不一样,那种魔念控心不是切换,而是你已经完全变成了,你不再是进来歇会儿了,你已经被我完全取代了。”魔念解释道。
“快到了没?!这回你再数十下,十下之内我肯定把它干趴下!”魔念催道。“我要挣回魔?九段的面子。”
成勋突然停下。
“到了。”他倒抽一口冷气。他来到了一个偌大的房间。房间是圆的,墙壁上全是锋芒烁烁的尖刺,密密麻麻,黑压压的就像一片虫子。人一旦飞到墙上,立刻就被刺成马蜂窝。
“你好好看看对手吧!”成勋看着眼前披坚执锐的男人。那人比他高五个头,身材魁梧,浑身被一袭神铁锻造成的战甲裹住,仅可见一双蔚蓝如海的眼睛幽幽地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男人左手中握着一杆银色的长矛,右手拿着一个齐腰的盾牌,全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王者风范。
“这是又是哪个林子里的鸟?我怎么没见过?”魔念轻蔑地说。
“他是魔王的分身——什么?你没见过?”成勋惊愕道。
“有的事别问。”魔念轻描淡写地答道。“数好十下,我要开始了。”
“先别急,少侠!”他居然能感知成勋的意念。
“你先看样东西在和我打也不迟。”魔王的声音浑厚,在屋内回响着。
“什么东西?”成勋有种不祥的预感。
“看看你爹,你娘是怎么死的。”魔王面前升起一团紫烟。一场杀戮在成勋面前晕开,无比清晰,连他父亲眼中的无奈、绝望、愤恨都看得一清二楚。
“别忘了你爹,你娘是怎么死的。”声音在回荡,它撞击着成勋的耳膜,就像一块巨石撞入平静的湖面,激起骇浪惊涛。
“稳住!别去想!”魔念大喝道。但他的话此刻十分无力。
你爹,你娘,是被你日日牵心的女孩害死的!你叶家上上下下几十人都惨死屠刀之下。朝尚为人,暮便成鬼。你难道不恨吗?
你难道不痛心吗?!
我,恨,她!!!
十里之外,绝尘猛地一惊——“糟了!”
“湛,速到无生劫外,成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