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扶见状也飞向了空中,伊扶一袭黑色风衣立于前,与周围白衣翩翩、或一身铁甲皆是格格不入。
喀什与弥里霍格的目光自然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居然还是被你找回了记忆,当初要除掉你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弥里霍格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也听不出他的心情是否真的意外。
反而是理所应当一般。
“我可不是来跟你叙旧的。”伊扶说完便也号令了雷电,加入了战斗之中。
喀什在天上的军队长着黑色羽翼、宛若堕天使一般,而地上的部队则是自腿脚处便成为幻影的阴兵。
几个回合下来,伊扶发现喀什的实力确实不弱,换做曾经的黑教会,她一人便可端个大半,而如今面对几个喀什人的围殴,她也略感棘手。
喀什与恩克兰德的实力相当,直至今日也是如此,看局面一直胶着不下,喀什方发出了指令:“让———”
只一声后,喀什的部队便开始后撤,退至一半后,恩克兰德军便迎来了无尽箭雨。
这些箭,每一支都裹着黑烟,但箭如雨下,眼看着一支就要穿透她的肌肤,她准备以血咒将这支箭弹出。
但此时却听见一声“小心!!”,同时她被人推开了。
箭上的黑烟如同是火苗,开始在里奇尼斯身体上扩散。
“里奇尼斯!”看见他舍身相救,伊扶第一反应便是上前查看他的伤势,但她上前后太过注重他的伤势,却没能注意里奇尼斯的神情。
他抓住伊扶的手腕,迅雷不及掩耳便将那支箭插入了伊扶的心口。
伊扶这才看清,他并未中箭,而是用魔法将箭穿透了外面的一层外衣。
二人此时正处于悬崖正中央,他推了伊扶一把,伊扶便跌落,她想飞起来躲避,弥里霍格却突然出现,又给了她一击,力量冲击着伊扶,她顿感身上如同绑了重铁一般,难以呼吸,难以活动。
“再见了,爱维晚丁殿。”里奇尼斯立于空中,意味不明的笑着。
她无限下坠着,脑海中浮现了一些画面。
我是不是要死了?…这样的无力感,像是先前纯黑战争中,看着维德离去一样…
我…
“伊扶!”阿伦也看到了这一场面,飞向伊扶营救她。
但他的速度终究还是比不过她下坠的速度,伊扶闭上眼,等待着那沉痛的一击。
我…又一次这样天真了啊。
伊扶很快便落了地,只是想象中的粉身碎骨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相反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睁开眼,看见了身上红光遍布的那人…。
“沙雏…”伊扶有些难以置信。
沙雏的嘴角吐着一丝鲜血。
“你…居然会逆命之法?”伊扶虚弱着声音问道。
“我来帮你医治,还好刚才你的命数没有损耗尽,马上救治还有希望。”赶来的阿伦看着沙雏的样子,立刻上前想为她医治。
“不用了。”沙雏的声音变得很小,声音也变得干涩,她将伊扶放下,下一秒便跪倒在地上。
“沙雏…”伊扶将沙雏扶起,让她躺在自己臂膀处,阿伦担心地上的阴兵很快赶来,对周围施展了结界。
“这似乎是,是某人教我…的,我犯下太多…罪了,已经…无颜见任何…人。伊…扶,想杀死弥里霍格,需要…相同的力…在雪域…之前有人说,保护雪域就是保…了黑教会…所以你要去雪域…才可以…杀他。”她讲话已经断断续续,却还勉强支撑着最后一丝力,要把话与伊扶讲完。
沙雏的眼里开始流淌着血泪,她一直在回想将事情告诉她的人。“这个人…是谁呢…似乎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说完,她的双手一摊,便再没了生息。
直到最后,沙雏还睁着眼睛盯着那乌云密布的天空,刚才接过伊扶的手臂在空中慢慢化为了灰烬。
“咳咳…”伊扶突然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黑血,才想起自己还中了箭。
阿伦上前为她医治着,伊扶忍着痛将那支箭拔出,在阿伦的医治下,她逐渐感觉视线模糊。
最后伊扶轻轻抚摸着沙雏的脸,昏死在她的身边。
“金丝雀,你来照管她。”对伊扶的伤口进行了处理后,阿伦唤道,金丝雀便出现在他的身后。“是。”
看着金丝雀接管了伊扶,阿伦这才飞往空中,与里奇尼斯对峙。
“里奇尼斯,你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阿伦…时至今日,你居然还不知道为了什么?哈哈哈哈哈…”里奇尼斯狂笑道。
“为了什么…可笑啊…你应该知道,自从月蒂选择你后,我的心便已腐朽!!”里奇尼斯怒吼着,“你们所有人都不理解我,连她也是…她也是!现在她死了,我能做什么?我只能毁灭这一切!我受过的痛楚,我要你们千百倍的…千百倍的奉还!!——我…”
里奇尼斯还在狂笑,阿伦便已悄声上前,将手刺入他的心脏。
他的笑容凝固在那狰狞的一瞬。
“…”
月蒂。
这是一个多么遥远的名字。
遥远到阿伦以为她只存在于他的心中了。
逝去的人可以永远铭记于心中,但眼前这腐烂了的心,却是任何的魔法与药草都难以救回的。
阿伦手中发力,以古魔法将里奇尼斯的心脏击碎,再将手自他胸内抽出。
里奇尼斯如同是残破的纸片,跌入了那万丈悬崖。
弥里霍格以目光扫视着地面,地上的阴兵也在寻找着伊扶的身影,但伊扶和金丝雀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失去了踪迹。
看到此次杀伊扶也无果,弥里霍格与身旁穿着铠甲的喀什人交流了几句,便下了撤退的命令。
长着黑色羽翼的喀什人飞回了那烟雾缭绕的地方,时不时会有受伤的羽翼落下那黑羽纷纷。
城内的哀歌似乎穿透了那厚重的墙壁,传遍了这战火下的哀鸣大地。
风呜呜的在他耳畔奏着,他的发丝与衣摆也随着风轻摇摆着。
似乎吹动了一切纷杂,却又什么都没能扰乱。
只是惊了那短暂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