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已经做好了摔在地上的准备,不曾想却被一只手扶住,沈令菀和碧绦也是没反应过来,现在赶紧搀着她。
被两人搀着,沈月仍心有余悸。是她对这具身体太过自信,没有考虑得当。而碧绦自沈令悦落水后就变得小心翼翼,这下疏忽更是行事不当。
碧绦心中自责,沈月如何看不出,只得出声安慰:“好了,我不是没事吗?”
然后转身向扶了她一把的人道谢:“多谢公子。”
“无妨。”
男子声音略低沉,有点变声时的沙哑,沈月抬头,一时诧异。实在是这男子面容太过好看,使得沈月一时失了神。随后明白太过唐突,有些不好意思地行礼道歉:“失礼了。”
“悦儿可无碍?”男子还没回话,门口温婉的女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之间门口一年轻夫人,虽身着素衣,但完全掩不住周身的气质。
沈月对此人实在没有印象,看沈令菀也是一脸茫然,还是先行礼。
年轻夫人将她扶起:“苦命的孩子。我与你母亲未出阁前一起长大,后来你母亲嫁入侯府,我嫁进裕王府,从此甚少交往,也难怪你不认得我。”
原来是裕王妃。
沈令菀最先反应过来。由于母亲徐氏与皇后娘娘是亲姐妹的关系,她常与母亲进宫走动,也听说过裕王妃的名号。裕王同她爹爹一样,只娶王妃一人,生下一男一女,一家很是幸福。
沈月倒是不知道这么多,不过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魏氏生前,房中常挂着一幅写照「肖像画」,说是裕王妃出阁前亲手画的。
两人再次行礼:“参见裕王妃。”
“参见裕王妃。”
裕王妃将沈月扶起,看着她的双眸中满含怜惜:“可怜的孩子。你母亲离开时我在漠外,如今我回来了,有姨母照顾你。”
沈令菀见裕王妃到来,也知沈月一时半会走不开,跟沈月知会一声,便告退了。
沈月对魏氏并无多少感情,只是今天来的人一个个都在怜惜她,让她也有点矫情地心酸起来。
裕王妃擦了擦眼角的泪,拉过身旁的年轻男子:“这是你表哥,陆淮。你对他可能没印象了,小时候你们也是见过几面的。只是后来……断了联系。”
沈月看向方才扶了她一把的陆淮,对方颔首以示礼貌,沈月也回礼:“淮表哥。”
沈令悦的记忆中确实没有这号人物,想来一是当时年纪小,二是……沈令悦大约也没把人放在心上。
碧绦上前提醒:“姑娘,时辰差不多了。”
沈月想起来,方才徐氏来的时候,交代了巳时开宴。古有习俗,红白喜事,白事也是一桩喜事,自然要摆宴。
沈月看向裕王妃,刚要开口,就被突然冲进来的男人打断了。
“芸儿!为兄回来晚了!”
此人身形魁梧,连身上的盔甲都没来得及换,显然是匆匆赶来,口中又叫着魏氏的乳名,不正是魏氏的兄长,抚远大将军吗?
魏将军跟随裕王征战,也是在半月以前才得以从边疆归来。
“舅舅。”沈月低低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