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位姨娘随后也到了,带着二姑娘沈令筠和三姑娘沈令言,几人先后拜过魏氏的灵牌,不再多留,便离开了。老夫人虽然不喜,但更不想看到她们,也就随她们去了。
沈月考虑到灵堂烟气缭绕,老夫人年岁已高,不好多待,便请她也先回去。
老夫人离开不久,二房也来人了。
除了走在前头的二夫人徐氏,沈月印象最深的就是她身边的二房嫡女,沈令菀。沈令悦的记忆中,这个菀妹妹堪称京都贵女之典范。除了样貌绝佳,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
如今不过十一,就隐隐有成为京都贵女之首的趋势,可以想见今后的声势。
大房二房联系甚少,沈令悦与沈令菀的关系也并没有多好。不过沈月对这沈令菀倒是印象极好。
“姐姐,你莫要太伤心,省的伤了身子。”
沈令菀拜过魏氏的灵位,便跪在沈月身旁同她说话,言辞恳切,与那九房姨娘的风凉话相差千里。沈月对魏氏本没有多少感情,现在也并不算伤心,但是沈令菀的话还是让她心里无比熨帖。
徐氏为二房主母,操持着自带周年祭,早些年魏氏的头七也都是她在操办,所以没留多长时间便离开了,沈令菀倒是留下了。
大房二房住所相差甚远,沈令菀忙着学习琴棋书画,沈令悦又不是那种愿意上门与人交好的性子,所以两人只在团圆夜和一些大型的宴席上见过几面。
之前倒也没什么印象,现在令菀只觉得这个大房的姐姐甚是亲切。
沈令悦的二叔沈仁只娶了徐氏一人,生下沈肖与沈令菀。如果说魏氏是京都贵胄笑话的对象,那么徐氏就是贵胄夫人们羡慕的对象。
沈令菀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所以对这个姐姐又多了一些怜惜。
沈月不是没看出来,倘若这会是真正的沈令悦,早就骄傲的要赶人了。
可沈月不同,她前世因为疾病,被亲生父母嫌弃,所以对于每个人的好心都万分感恩。
“劳烦菀妹妹前来了。”
“姐姐别客气,大房二房本是一族,没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只是……”沈令菀看灵堂除了自己,就只有沈月和几个丫头,不禁奇怪,“我记得大房不是还有庶出的两个姑娘吗?怎么不在这里?”
沈月却想:怕是不仅这庶出的几个姑娘不想呆着,她的亲爹,侯府的主人,她母亲的夫君,连来都不会来。
沈月没回答,沈令菀心下也明白了,怒从中来:“母亲周年,她们这些身为庶女的怎能不在,实在是没有规矩。”
沈月看她这幅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可爱,双眸泛上笑意。
沈令菀看到了,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姐姐怎么笑我……”
“我母亲在世时,眼中只有我一人,要求她们心存孝心,和要求我母亲苛待我是一个道理。”
沈令菀还是有些气不过,可毕竟二房没有妾室,她也不懂这些七七八八的,另一方面,长房还有沈令悦的父亲,整个侯府的主人,人家的事情也轮不到她插手。
“只要姐姐想得开便成。姐姐在这可有一个时辰了?”
沈月正欲开口,却听到碧绦小声道:“姑娘都跪了快两个时辰了。”
已经这么久了吗?连沈月自己都不太清楚,碧绦却都记在心里。
沈令菀拉她起来:“姐姐快别跪了,跟我出去走走,好歇一歇。”
只是跪久了,膝盖都麻了,沈月一时没站稳,往地上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