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正说着话，在下面坐着的柳姨娘忽的开口：“夫人没了不打紧，独留下大姑娘和小少爷。小少爷年岁尚小不知世事，这大姑娘可是快要及笄了，倒是耽误了出阁。”
沈月皱眉：人没了还不打紧？这柳姨娘当真是缺心眼。再者，她孝期未满，柳姨娘就开始提她的婚事，看来沈令悦不待见她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她父亲的姨娘。
再看老夫人，眼中也是嫌弃……
沈月默了默，开口：“……姨娘多虑了。”
沈月有心给她一个台阶，这柳姨娘但凡有一点眼色，就不会再说下去了，可惜……
柳姨娘比她想象的还要没眼色。
“我怎么记得，大姑娘之前与太尉府的大少爷傅恒多有来往，似是互有……”
柳姨娘没再说下去，只因坐在一旁的沈令筠扯了她的袖子，阻止她再说下去。
这些小动作当然没瞒得过老夫人，眼中甚多不耐。
而沈月听了柳姨娘的话有片刻呆愣。
她倒是将这位傅恒给忘了。
记忆中沈令悦与傅恒是青梅竹马，两人确实有些说不清的关系。不过傅恒在意沈令悦，沈令悦也颇洁身自好，两人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举动。
沈月只觉得脑子一抽一抽的疼。这沈令悦的历史遗留问题也太多了。
不过此时，也只能她来收拾这番烂摊子了，傅恒，她是必定不会嫁的，改日也要找机会说清楚。
再看老夫人，似乎是早就知道，并没有什么惊讶，而在下面坐着的也都面色正常。沈月暗笑：沈令悦和傅恒还当侯府没人知道，殊不知阖府都知道了。
于是沈月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语气中也是无奈：“姨娘这是误会了吧。我与……恒哥哥从小相识，而我在家中又是长姐，上边也没有没有什么哥哥、姐姐的照顾，我只把恒哥哥当兄长。想来恒哥哥也是把我当妹妹。”
才怪呢！柳姨娘装作喝茶扭头翻了个白眼，自是不信沈月的话。
沈令筠笑着打圆场：“长姐，姨娘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直来直去惯了。之前听到丫头们在嚼舌根，想来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风言风语。等我回去定要好好整治她们一番。”
沈令筠是柳姨娘所出，但之前夫人在世，只能叫自己的亲娘为姨娘，魏氏没了，沈令悦强势，庶女们的称呼都没能改过来。
见沈令筠两三句话便把过错全部推到了一个丫头身上，沈月也是觉得好笑。她这个祖母，似乎并不喜欢这些城府颇深的儿孙。
而沈令悦，一向有话直说，也不屑于他们为伍，反而得了老夫人的喜欢。
沈月又不同，她天性也并不是好说别人闲话或者有什么说什么的，只安安分分的，不愿掺和麻烦事，也不知得不得老夫人喜欢。
此时看到老夫人对她们的不耐烦，心中明白怕是想赶人，又顾及自己还在，于是起身告别，给老夫人一个台阶。
“祖母，悦儿经历生死，现在想去看看母亲。”
离魏氏三周年没剩几天了，老夫人吩咐着挪了间屋子办白事。
听到沈月提起母亲，老夫人怜惜地拍拍她的手：“去吧，自你母亲入棺，你不肯接受事实，至今还没有去拜过一次。只是你刚醒来，一定要注意身子。”
沈月行礼：“悦儿会记得祖母的嘱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