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柳姨娘就见了红,孩子也没保住。
“既是碧绦送来的,那就是我吩咐的没错。”
柳姨娘见她应得爽快,心中虽疑惑,但还是准备继续演下去。
沈修听她这么说,俨然是承认了,心中更是气愤。
“不过那东西是柳姨娘房里出来的,女儿想着怕是姨娘吩咐人送错了地方,忙赶着退回去,没想到送东西的丫头已经不见了,才吩咐碧绦送回。”
柳姨娘不知还有这回事,忙去看沈令筠,以为是她多行一举,抬头却和同样有此想法的沈令筠对上视线。
两人这才明白是沈月在诈她们,迅速反应过来继续做戏。
柳姨娘捏着帕子抽抽搭搭的,沈令筠适时接上:“不知长姐是什么意思,我与姨娘并未差人送东西过去……”
沈月心里惦记沈令悦的伤,也懒得跟她们再演下去,看见老夫人脸上也都是不耐烦,更是有了底气。
她拿起小几托盘里放着的汤盅,用羹匙搅拌几下:“这血燕是稀罕物,父亲之前就吩咐过,一到府中,就送到姨娘的院子里。我不知道是谁明知故犯,把东西故意往我院子里扔,是看我近几月过分安生,特意使下的绊子吗?”
沈月来之前,沈令悦就不是个好招惹的。万事管你有理无理,闹上一场,错都轮不到她身上。眼下沈月避世几月,柳姨娘和沈令筠就已经忘干净了。
柳姨娘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沈令筠壮着胆子开口:“长姐,此事或许与你无关,但碧绦送东西来的路上遇到了腊月,奴仆也在她房里搜到了红花粉。长姐见多识广,肯定知道红花的功效。”
沈月看了眼那碗血燕:“《本草》曰红花:‘活血,润燥,止痛,散肿,通经。’”见沈令筠逐渐露出得意的神色,又补充道:“妹妹怕是翻阅群书,却少查了吧。《本草衍义补遗》曰:‘红花,破留血,养血。多用则破血,少用则养血。’这血燕里我几乎看不到红花粉末的踪迹,想必是你们怕碧绦看穿没敢多放,适当放了一些和血燕颜色融合罢了。”
沈令筠一口咬定:“姨娘身子虚,一点红花都沾不得。总之这羹里有红花,又在腊月那里搜到了红花粉,腊月与长姐交好,谁知道姨娘滑胎,是不是长姐看父亲对姨娘太好,觉得姨娘不顺眼,要害姨……”
“够了!”
沈令筠未说完的话被沈修打断。
“父……父亲……”
老夫人也用黄木拐敲了敲地面:“胡玉,把人带上来。”
“奴婢这就去。”
不足半盏茶功夫,胡玉便带着人回来了。
只见那人低着头畏首畏尾的,小心抬头和沈令筠的眼神撞上以后,头埋的更低了。
正是沈令筠身边的拈香。
胡玉对拈香道:“如今老夫人,侯爷与大姑娘都在,你需如实回答,有任何委屈,老夫人会替你做主。”
拈香俯首:“是,奴婢明白。”
“桌上的汤羹,可是你端去大姑娘院子的?”
“是。”
“是谁吩咐的?”
“是……是柳姨娘,吩咐奴婢送到即刻离开,不能被人看到。二……二姑娘当时也在。”
“那汤羹里的红花,可是你放的?”
“不,不关奴婢的事,东西是柳姨娘放的。奴婢亲耳听到姨娘说,要将此事嫁祸给大姑娘。”
“何时听到的?”
“送汤羹回来复命之前,奴婢怕被牵连,才连忙去找了胡玉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