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柳姨娘那里传来了消息,说是有喜了。老太太嘴上没说,但明里暗里让胡玉送了许多次好东西。
老太太一生只得了两个儿子,一个姑娘都没有。但不管是已经世袭定安候爵位的沈修,还是沈二爷,膝下都只有一子。
如今柳姨娘有喜,开心的,可不止柳姨娘和沈令筠了。
沈月怕招惹麻烦,平时除了上课就往老太太院里跑,偶尔在老太太那里见到沈令筠,也是一脸淡淡的看她表演。
老太太也是分的清,该对柳姨娘照顾的,一点没落下;可以前怎么对沈令筠的,现在还是照样。
沈令筠置若罔闻,也是一下课就往这跑。
亏得沈月和她课时不同,也碰不到一起。少了许多乐趣。
沈令悦来给她添茶时,咬了几句耳朵,大致就是沈令筠近段日子有多得意,连老太太的脸色都权当看不见,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沈月瞥了一眼在斜对面坐着的沈令筠,正笑着同沈令言说话,举止投足间确实透着一股子得意。沈令言不想搭理她,但顾及到潘姨娘的叮嘱,和柳姨娘最近的风头,只得压下心中的不满听她说话。
柳姨娘有孕,沈月倒是持无所谓态度的。
候府子嗣单薄,大房仅沈谦一个稚子,二房也是只有一个沈肖。
沈肖早些年学业有成,深受圣上青眯,年初就被封了个不大不小的京官,只是常常需要去各地勘察,在府中的日子也甚少。
府中也只剩下个沈谦,还是个奶娃娃,从小也不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老太太虽然疼惜他,但还仍不及从小在身边看着长大的。
沈谦没有紧迫感,五岁的孩子只要吃喝不愁便满足。而对沈月来说,一个庶子还影响不到沈谦的世子之位,老太太也就图一乐,不至于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就慢待了她们姐弟,不值得为此焦虑。
沈月每次只待两刻,变带着沈谦回去做功课。她对这古代的学问也是一知半解,又不能让沈谦学她们的女书,便求着明先生要了几本太学的教材,闲着没事就教沈谦。老太太看在眼里,心里也十分欣慰,对小孙子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转眼便要过年,沈修休了年假,天天呆在柳姨娘那里,连带着沈令筠的头也抬得越发的高。
柳姨娘的地位水涨船高,竟开始以候府下一任女主人自居。候府的下人大半在她们那里,有什么好东西也是先着她们。老太太和沈修因着她肚子里那块肉睁只眼闭只眼,她便越发不知天高地厚。
沈月和沈谦起码是嫡出的,不至于难过到哪里。
也就是腊月中,是沈令悦的生辰。府里的人手都紧着柳姨娘那,沈月便悄悄把沈令悦领回来,安排着过了个简单的生辰。
但潘姨娘和沈令言就不一样了。
沈月见了沈令言两回,总觉得她看沈令筠的眼神瘆得慌。
果然,腊月二十七,柳姨娘险些小产,被查出来是潘姨娘和沈令言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