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王学文,王学文好像早就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说辞,只是有些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
路逍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王学文现在看起来就真的像极了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偏偏他还从来都不敢反驳。
“王先生,对吧?王学文既然是你的儿子,不管他聪明或者是不聪明,您都应该为他感到骄傲才是,可是我看您,好像对自己的儿子很不满意啊!”
路逍没有再接着往前走,就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王学文听到他这样的话,顿时便有些着急,走上前来,道:“路逍,你不要这样说,我都已经习惯了,真的!”
路逍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今日他本来是想见一见这位王先生的庐山真面目,不过现如今,他却根本就不愿意和对方苟同。
“这的确是你亲生的儿子,按理来说,你不论怎么样管教别人都没有置喙的权利,可是今天我和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我却能够感觉的到他热心善良,绝不像是你口中说的那样不堪。”
王学文简直都想要伸手去捂住他的嘴了,他有些着急的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道:
“爸,你不要听他胡说,他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不聪明,随便您说!”
王父却在此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道:“你这一次交的朋友不错,知道维护你,以后要交朋友,就是要交这样的朋友,知道吗?”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王学文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连路逍一时间也有些诧异。
不过仔细的想了想,他又大概明白了是为什么。
王学文的确是常常都收到自己不聪明的评价,但是那样的评价并不一定是来自于他的父亲,更有可能是来自于他随随便便在街上结交到的那些朋友。
按照他父亲今天的这个反应,路逍觉得自己猜测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王父走了上来,伸出一只手同他交握,道:“今天我就认可你这个学文的朋友了,以后若是碰到有人说他不聪明,你可一定要像今天这样教训他!”
路逍点了点头,道:“刚才是真的对不住,我以为你一贯以来都是这样,所以才有些……”
王父却一脸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道:“若是可以的话,我情愿你刚才骂的更狠一些,也不希望你学着那些人谄媚的样子,看着我的身份不简单,就连自己的朋友都不顾了。”
路逍现如今才是真的有一点佩服他,他如此坦然的说自己的身份不简单,就足以见他心中对于身份地位的事情是多么的淡然。
有些人心里在乎的就是权势和地位,所以提起这些东西来的时候那都是讳莫如深,只恨不得别人永远不要在自己面前提起这几个字。
但是今天王父却让他大开眼界,这或许是他真正意义上见到的第一个淡泊名利的人。
“我只是以我自己的感官为准,实在是不值得您这样高的赞赏。”
两个人相互客套了一阵,王学文发现自己竟然被朋友和父亲忽略了,有些不甘心的跳出来找存在感,他道:
“爸,路逍这几天过得可不开心了,你帮他看一看有没有解决之道!”
路逍也没有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道:“本来这样的事根本就不应该麻烦你,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在来之前其实就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不简单。”
王父见他如此坦然,心里的那一点膈应也就烟消云散,从他们的为人处事上,他看得出来,这孩子和自己是同道中人。
“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我若是能够解决得了,那自然会帮你解决。”
王学文看起来也高兴极了,对于父亲能够不责罚自己,也是为了父亲能够帮助到自己的朋友。
路逍看了看这客厅里人来人往,道:“我这件事情可能有些难办,而且我也不想要有更多的人知晓,不如我们去书房说吧!”
王父的神情忽然就变得有点深不可测,他迟疑了一会儿,眼见着王学文一脸期盼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
“那你跟我来吧。”
两个人一路到了书房,就连王学文都被关在了书房外面。
路逍在说事情之前先说了一句:“对于您的身份,我猜得到一点,所以这件事情,我也没有指望你能插手,只是希望阁下能够为我指点迷津。”
王父对于他的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道:“那不如你先说一说你的事?”
现如今他是真的好奇,路逍看起来和他儿子的年纪相差也不大,又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如此神秘,而且就连是他,也插不了手呢?
路逍想了一想,然后说道:“这件事情,其实还要从芬格尔伯爵说起……”
他把两家的恩怨,以及双方之间的来往,细细的说了一遍,然后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那周长就相当于是渔翁,我虽然不怕他,不过却也被他困在此地,暂时无计可施。”
王父听完了整个故事的始末,道:“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还是一个做大事的人物。”
他这话,听不出来究竟是褒还是贬,不过路逍现如今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他,也只是抬着头静静地看着他,只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方向。
“其实这件事情,按照如今我听的版本来看,你应该是钻了牛角尖。”
他现在也收起了自己轻视的目光,这件事情,他既然身处此地,那么必然是有所耳闻。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搅混风云的,居然只是一个这么年轻的毛头小子。
路逍挑了挑眉,并不明白这样的说辞究竟是从何而来。
“州长既然非要执着于你,那么你就应该跟他摊牌,他想要的东西,你都不清楚,那我自然更加不可能清楚了,不过我却有个猜测,我曾听说,州长这些年来一直蛰伏,为的不过就是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现如今,他虽然重新执掌了政权,不过与他从前所想,恐怕是差之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