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博恒来到向静怡的卧室的时候,她缓缓转醒,就这样像个小动物一般软软的枕在他的膝盖上。
江博恒对她的怜爱满满,仿佛就要渗出来。
江博恒对向静怡感情并不是老套的一见钟情,相反是徐徐渐进的日久生情,当年她虽然比普通孩子稍微白嫩一些,但未免有些过于肥胖,除非对方有特殊爱好,否则是不会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他那时候躺在狭小而肮脏的木床上,竹子在寒风中微微发出声响,周围漆黑如墨,隐隐地,空气中传来一股子家禽排泄物的味道。
这些都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只要活着就可以了,其他的并不用在意。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他身体大大小小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他舍不得走,但也无可奈何地走了。
他当年虽然有野心,但羽翼尚未丰满,那老头子死活不同意,手腕很是强硬,缓兵之计,他只好答应老头子的要求。
他的要求是管理江家商业,专心致志,勤勤恳恳,并将它发展成国际企业,直至推向顶端。
繁琐之事,不许探索,不许过问,不许干扰,更不允许插手,总之全部都是严禁的。
如果这两点做不到,那他的小明珠就要死,必须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那段日子就像一把钝刀,天天折磨着他的心,从来就没有消停过,不就是想要,给你便是。
他默默妥协了,让周围的人暂时撤退,忍辱负重,韬光养晦,一刀致命,用最快的时间,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跟他抢,他想要做的事情也没有人可以阻拦,人挡杀人,神挡杀神,倘若留不住了,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要找到他要的那个人。
向静怡看他想事情出神了,就轻轻扯扯他的衣服,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窝着。
“檀郎……你好像都很少向我提起过公公婆婆的事情,今天就跟我讲讲吧,我想听听,听听你的过去。”
她的声音婉转悠扬,如泉水涓涓细流,让人听了,只觉得心里暖暖的,麻麻的。
江博恒低头看了看她,嘴角轻笑,凤眸里雾蒙蒙,像蓄满了春水似的。
“从我记事开始,就常常住在一栋小洋房里,我的母亲非常贤惠,她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平时喜欢研究菜谱,做出来的佳肴还是挺好吃的。
我的父亲是一个美术教师,他很爱他的职业,尤其痴迷中国传统水墨画,我六岁那年,他们双双车祸去世,后来爷爷就把我交给了舅舅抚养,直到现在。”
向静怡听完了整个故事,只觉得眼角酸涩酸涩的,他和她的命运其实是类似的,小小的心受到了严重的童年阴影,渐渐形成性格极端,无法治愈,只能默默地舔舐伤口。
“爷爷那时候本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就这样弄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他心里一定受了很大的打击,才会把小小的你交给舅舅抚养,你怪他吗?”
江博恒眯了眯凤眸,手指扯了扯一缕长发,放在鼻子里细细闻了起来。
“逝者已矣,我们要做的是珍惜当下的日子,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会很高兴了。”
向静怡看着他这样色情的样子,脸颊越发羞涩起来,真的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她从小就被这个人看管的死死的,生活起居、吃穿用度、娱乐场所、真的太多太多,并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事情。
她曾经以为这个人是救赎自己的天使,失去表面那层华丽的包裹,剩下的就只有赤裸裸的血腥了。
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因为你会克制不住疯狂的思念他,爱慕是真的,喜欢是真的,但恐惧也是真的。
“你不是说等我身体好了,就带我出去玩嘛,还算不算数啊。”
江博恒揉了揉她的脸颊,上面的温度还挺烫的。
“本来下午应该去的宴会,没想到中途出了一些小插曲,现在心里还有些毛毛的,我亲自来帮你搭配吧。”
向静怡现在的表情没有言语可以形容了,分明是想占便宜,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她无力反抗,只想挠挠墙啊!
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这些都是小事情了,不要那么娇情,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被江博恒牵到带到了衣帽间里,他让她坐好,她就坐好,跟那随意摆放的洋娃娃似的。
这里面的东西很齐全,今年的最新款都在这里,她平时很少注意这些,突然来访倒,有些眼花缭乱起来。
江博恒很快就从里面找出了最适合她的裙子。
那是一款长款的灰蓝色礼服,私人定制透气蕾丝软纱,时尚肩领尽显浪漫柔美气质,黄金比例收腰最大限度贴合女性S曲线,呈现上短下长的视觉比例,隐形缝线突出些许感性的美感。
她的长发光滑柔顺,在发尾处微微卷曲,加了些许定型剂,也就是一次性的那种。
江博恒在她的耳垂上带了一对小小的流苏耳坠,细细的垂下来,显得特别精致。
他并没有在她脸上涂脂抹粉,而是在肌肤表层涂抹了一些润肤膏,闻起来淡淡的,有些像花瓣的味道又不是花瓣的味道。
向静怡惊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顿时有些无语了。
江博恒就稀罕她这个小模样,吻了吻她的香肩,声音低沉而性感。
“呵呵……我的小明珠真美,真美啊!”
向静怡缓缓问道:“宴会上应该会有很多人出席,我穿成这样,你会不会吃醋啊?”
江博恒在香肩上徘徊不去,双眸假寐,一副餍足的模样。
“就算小明珠穿的跟粽子似的,裹得严严实实,我也是会吃醋的呀!整整15年了,我终于成为你的丈夫,这仿佛是在梦中的情景呢。”
他们相识到现在略略计算只有13年,怎么突然变成了15年,向静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她本来想问为什么的,想知道他的答案,但是仔细想想,她还是决定不问了。
江博恒想告诉她的时候,就算不问也会告诉她,他不想说,自然也不会说,何必苦苦追寻一个答案,最后弄得自己满身是伤,这是多么不值得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