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白浔觉得脚下有动静传来,低头一看,只见这原本一动不动,仿若死去多时的长老,方才还紧闭着的双目此刻却募然睁开,而后从喉咙又咕咕地发出阵阵怪声,不停往外吐着大气,
其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睁开后,看到了站在他身前的白浔,目光先是一怔,好像有些惊讶,
随后老者又努力地动了动喉咙,从其咕噜咕噜十分含糊的声音中,白浔勉强的能听出长老向他喊道:
“带我进密道”,
话音刚落,长老之前原本一直紧绷着的四肢便又一软,随即好像又昏死过去了,
白浔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原本以为早已死去的长老在他面前竟然又活过来了,听清长老的话后,他心里隐隐有了定夺,这次门内肯定出了大事,听到长老话后,他也管不了什么,便连忙背起长老,
长老虽然并不高大,但是身形仍有练武之人的厚实感,白浔背起来时却觉得格外轻松,对此,他也没多在意,状况危急之下,他不想在此地多逗留,便赶紧大步的朝着谷内走去,
夜幕逐渐降临,密道里,白浔背着长老往出口走着,方才进谷之后,他便收拾了东西放进包袱,随后背着长老走入了密道里,然后,又迅速地将入口恢复,生怕慢了几许会被人发觉。
果然,就在不久之后,落叶谷内便前前后后地来了一群服饰混杂弟子,人群之中,为首的则是一个相貌陌生的消瘦男子,
消瘦男子来到之后,先是扫了谷内的情况,随后,在他的吩咐下,这些弟子便纷纷在落叶谷里到处搜寻起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白浔对谷内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此时的他,早就已经背着长老到达了山下的出口,
一阵折腾之后,白浔整理了一下杂乱的草地,小心地把长老放在上边,然后从包袱里倒出一些瓶瓶罐罐,一阵摸索之后,便拿起其中一个,从中倒出几颗药丸给长老服下。
这些药都是杨叔之前留下的,各种功效白浔多年来也研究的七七八八了,也不知道此刻对长老的伤势是否有用。
不一会儿,他的疑虑便消失了,在看到长老渐渐好点的脸色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点。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凌晨,白浔望着眼前这流动不息着长河,眼里陷入沉思,思考着接来下的去留。
白浔有些出神,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稀稀之声,便收起思绪,只见长老此刻已经苏醒,身形也不再躺着,而是直挺地坐在地上,身后倚靠着乱立的石堆,
白浔转过头时,却发现长老的双眼正远远的注视着他,眼神里有些冷淡,之前痛楚的神色已然是消失无几了,
“太好了,长老你终于醒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浔看到清醒的长老后,连忙开口问道。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先前见过面,你是负责密道的弟子,叫做白浔”长老没有回话,而是淡淡地看了白浔一眼后。
虽然受伤,长老还是和平时一样,神色里有些严肃,
白浔听到长老问话后,随即点了点头,老者见此,便又从容不迫地问道:
“我记得之前的负责之人乃是杨乙,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听到长老问话,白浔有些疑惑,心想长老对今日之事闭口不提,反而是先打听起杨叔的事,莫非杨叔和今天所发生之事有关,想到这里,他不禁连连否定,
长老问话之下,虽然充满疑惑,但是白浔还是如实回答道:
“杨叔是我的师傅,是他抚养我长大,去世之后,这职务便由我负责”
“杨乙是你师父?那他没有传授你什么东西吗”,老者神情闪烁,继续接口道。
“杨叔从小教我做人的道理,虽然我不会武功,但因为他,我才可以一直好好的活着”。一提起杨叔,白浔口气倒是十分的坚定,脸上浮现出感激和怀念。
听到白浔的回答后,老者脸上没有出现什么变化,点头之下,好像对白浔的回答没有什么兴趣,
见长老没有继续开口,白浔也不知如何搭话,只能悻悻的待在一旁。
“那你知道这条密道的由来吗”,许久之后,闭口不言的老者突然开口。
密道由来白浔很早就听杨叔提过,是青崖山祖师左百川为保护青崖山一脉所设,所以白浔立马便不假思索的向老者如是回答。
“实在天真,左百川这种凡夫俗子也配觊觎修仙者的宝物”
“当初他看到山上奇景倒也不蠢,知道此地藏有奇物,用尽心思在山上掏山采石,宝物没找到,胡打乱撞之后,倒是挖通了这么一条密道,不愧是凡夫俗子做的事情,说出来真的是让人遗笑万年”,
听完长老的话后,白浔有点不大不明白,什么修仙者,宝物,长老到底在说些什么,白浔脸上有些诧异,老者见此却有些不屑。
老者并不加以理会白浔,而是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三派口中所谓的天外陨铁,对我们修仙者来说则称作玕石,虽然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但让一群毫无灵力的凡人拿去打铁,倒真的算得上是暴殄天物”,
老者自言自语之下,白浔却越发迷糊,莫非长老这次受伤之时,连脑子也糊涂了,否则怎么会的说出这种胡话。
白浔的疑惑和不解此刻尽收入老者眼里,老者见此却置若罔闻般的随口大笑起来,
声音听着虽然不大,但是传入他耳中时,白浔却觉得双耳格外的刺痛,整个身体也不由的莫名发抖起来,有些不受他控制一般,
颤抖之下,这种由骨子里发出的恐惧和无力感,白浔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心中不由有些不寒而栗。
刹那间,老者身上突然冒出亮眼的白光,明亮之下十分刺眼,在漆黑的夜里让白浔感到格外难受,于是乎他便习惯性的闭上了双眼。
片刻之后,白浔方能挣扎着睁开双眼,长老踪影已然不见。
此时,不远之处,却站着一个相貌陌生的男子,看其身上的穿着,显然与长老先前一模一样,只是这名陌生男子身材却是十分修长,衣衫破碎之处,裸露的皮肤透露着细腻,五官清秀却带着几分阴柔,
陌生男子仿佛早已无视白浔,而是自顾自的打量和抚摸着自己,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许久未见的珍品一般。
男子的相貌虽然让白浔感到格外的陌生,然而其不屑的眼神中却让他感到有几分熟悉,分明就是长老方才持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