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伴随着火苗轻微的跳动声,屋内的蜡烛此刻正缓缓燃烧着,此时,燃烧带来的光亮正有力的散布在屋里的各个角落,
让人清楚的看到,整个屋内除了常用的床榻和桌椅之外,地板和各式的箱柜也十分整洁,能够让人感受到主人对其的用心护理。
白浔点上了蜡烛之后,身形却不由地在原地顿了一下,神色看上去有些恍惚,目光也停留在刻着杨叔名位的灵牌上,此时,他的心中不由地陷入了一阵追忆之中,
虽然他平时没怎么出谷,也与外界之人有太多的交集,但是杨叔早在他懵懂之时,便淳淳教导着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循序善诱之下,渐渐令他能够养成一副坚毅豁达的心性,使他在面对事情时能够保持从容乐观的精神,
此时白浔方才十四岁,然而心性却已如久经风霜的大人一般沉稳。
此时,青崖山已完全被黑夜笼罩着,落叶谷四周寂静无比,白天谷外的吵杂声此刻却静悄悄的隐匿起来,唯一能让白浔感受到的声响,便是那轻风吹拂过树林时响起的沙沙声,
知晓时候差不多了,白浔连忙收起云游的思绪,谨慎地把门窗关起,然后随手抄起桌上燃着的蜡烛,大步走到床前,低头数落起整齐摆放的几个储物柜来,
白浔将衣袖挽起,然后便屈俯着身体,把手伸进其中的一个箱子之中,在一叠衣物之中摸索了起来,
随后,在他熟练的几个功夫之后,白浔感受到手上触碰到一种金属样的冰冷感觉,便连忙将其紧紧握住,并轻轻的用力旋转一下,
只听见屋内发出一阵轻微的闷响,方才还在地上摆着的床榻此时却慢慢的往下陷去,直到降地板之下几寸之处后才缓缓停下,使地板上形成了一个与床沿差不多大小的洞口。
看到密道的洞口渐渐形成后,白浔才将手从箱子里抽出,然后不慌不忙的拿着蜡烛,起身跳进了洞里。
幽静的密道里有些漆黑,在微弱的烛光中,白浔也只能看清身前的一小片地方。
只见在白浔的脚下,此刻正排列着一阶阶紧密相连的石阶,密密麻麻的石阶向下顺势列去,尽头之处已然望不到边,
石阶表面看上去年代久远,边角之处仿佛脆弱异常,一副只要轻轻动下便会破碎掉落的样子,
虽然年代已久,但整个通道内看上去却是十分的素净整洁,只因为白浔常年勤快的打扫和看管,才没有使其变成一副蛛丝罗列的模样。
进入密道之后,白浔走到和方才箱子里一样的机关把手前,毫不犹豫的将其一拉,顷刻间,只感到地面上轻轻的晃动,伴随着轻微的晃动,之前在屋内打开的洞口算是紧紧的合上了。
看着眼前情景,白浔早已习以为常,待入口复原后,他便踩着石阶往下慢慢走了下去。
这条密道,从白浔所在的落叶谷直达山下,光从施工的难度来看,就不得不说是浩大无比,
当年青崖门派祖师左百川登山时,其修炼已久的轻功“雁踏功”更是以灵敏迅速而闻名于武林的,
然后他流传下来的话来讲,第一次上青崖山时,即使是在他用尽内力使用“雁踏功”的情况下,也还是足足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到达山顶,由此可见,青崖山的山势之高和险了。
密道出口设在一条长河的上游所在,四周较为荒凉,属于人迹罕至之处,河水时缓时慢,每逢天气燥热之际,白浔都会借机会用河水来清凉放松一下。
而这地方,也渐渐成了他所专属的私人场所,毕竟,多年以来,在杨叔去世之后,会出现在这里的也就他一人而已。
白浔将整条密道从头到尾巡视了一遍,看到情况和平时并无两样后,便转身回去了。
三派大会拟定的日子愈加接近,此次三派大会规模空前,注定要异常的热闹和精彩,连白浔都能感觉到,在这几天里,整个山内的气氛明显和往日不同,
虽然白浔并不外出落叶谷,但是,在这几天里,每每经过落叶谷的弟子不再是匆匆忙忙地飘过,而是选择三五成群的慢吞吞路过,一边走着一边还不忘议论着这几天门内发生的事情,十分津津乐道的样子,
像什么某某师兄终于不负众望斩获参会名额,还是哪里又杀出几位实力强劲的黑马,
倒也不用白浔故意打听,同样的剧情不同的版本,他一天之内隐约的能听到好几个版本,令他是越琢磨越是觉得无语和好笑。
随着三派大会的日期临近,青崖山在几天之前,终于将参加大会的弟子名额确认下来,
虽然门内早就已经停止选拔的相关事务,但是因为此次举办地点是在青崖山,门内的一干弟子却是更加的忙碌起来。
有时候,因为掌门和长老时不时的一些特殊交代和“重视”,使不少弟子脸上都纷纷挂出了一副任重道远的样子,令白浔看了都不禁白眼一翻,觉得有些无语。
另一方面,在一剑派和神影门内,虽说两派的参会名额早就已经完成,但和青崖山相比,二派虽然不用为当东道主而费力地大张旗鼓,但是此时,在选拔名额确定后,两派的高层就把剩下的一些事情都直接交给了资历较深的一些堂主处理,在此后便不闻不问,仿佛消失了一般,选择闭门深居起来,
连往常每每为大事启程前而开的动员大会都没有召开,令其门派内不少弟子不解起来,
“或许是高层对本门弟子实力太过自信和信任,并没什么要求和嘱托,纷纷选择闭关清静几日”,神影门里负责日常的范二在闲暇时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