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回虞国
瑄衍温和看着他道:“朕请三皇子相助。”
“何来相助之说,瀛某是个好管闲事之人,希望促成一双璧人而已。”
瑄衍谦和着道:“如此,先谢过三皇子。”
瀛嘉连连摆手,接着道:“席间,瀛某听说再过几日就是虞王生辰,陛下会携天影姑娘一同去虞国。”
瑄衍点头,心中已料到他想说什么,他想一同去虞国,表面上是为撮合他与花天影而去,实际上却是为了花无痕。
“若三皇子有空,不如一同前往?”瑄衍干脆顺水推舟。
自然正中瀛嘉下怀,瀛嘉笑到:“听闻天影姑娘父母已逝,长兄如父,若能得他许可,事情可就成功大半了。”
瑄衍看着瀛嘉笑而不语。
十日后的虞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不单单因为虞王生辰,更因为衍帝亲来道贺,又因衍帝到来,其他三国大王也相继前来。
南王月怀瑾携月姬公主一同前来,北王卧病在床不便亲来,命世子东方羽代他前来,凉王尚小,由王叔玉青书代为祝贺。
四国因这些年大小不断的冲突,除了年末例行的朝会外已许久没有共同聚过,这次倒偶然给了他们这样一个机会。
一听衍帝要亲来贺寿,虞王自然是既开心又紧张,开心的是,他的生辰皇帝亲来,是给足了他面子,紧张的是,瑄朝两百多年,从未有过君亲自到封地给王贺寿,这么一来,许多礼数都不自知,再加上不单单衍帝,其他大王也来,时间又紧,他当然担心会有不周到之处。
还好有花无痕在,他的眼里,花无痕无所不能,更何况是这等小事,因此寿礼一事交由花无痕全权打理。
苏子鱼原本打算在瑾都回来后去南国,却因这事不得不耽搁。真正的花无痕不在,只能让替身在明,他在暗处辅佐,以免生变。
虞国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盛事。这天太阳还未升起,东方尚未露出鱼肚白,整个虞国皇宫、甚至整个虞国就开始人声鼎沸,准备迎接皇帝和各国大王的到来。
虽然瑄衍是最先决定去虞国给虞王贺寿的,仪仗却是最后一个到。自从凉国大变后,几国似乎都已看清形势,对瑄衍亦不像之前那般随意,皇与王之间的君臣之礼还是得遵循。
花天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虞王,她透过马车车窗,远远看见深金色宽袍的中年男子亲自率礼仪队迎接衍帝,他如往常一样,敦厚随和,满脸笑容。
车队到达城门口时,瑄衍下车,虞王上前行礼。
花天影站着瑄衍身后,看着虞王向瑄衍行大礼,也许因长久未曾下跪,以至行礼时有些生疏别扭,花天影看着他微胖的身体跪下去时,忽然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因她愧疚,因她未能像许诺的那样辅佐他,因她这些日子,没有把虞王和虞国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更因跟随虞王这些年,深知他是一个善良的王,只觉得更对不起他。
虞王礼毕,花天影立即下跪行大礼。她是虞国人,本不应受国王大礼,但跟在瑄衍身旁没有办法,按礼节,她该回更大的礼。
花天影行三跪九叩礼。
“你就是花无痕的妹妹?”虞王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瑄衍身后的女子是是皇族近亲,却没想到是花无痕的妹妹,他立刻眉飞色舞道:“前些天你兄长还求寡人去向皇……”说着忽然想起皇帝此刻就在眼前,立刻噤声,连连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来,陛下请……”完全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模样,没有一点大王的威严和架子。
瑄衍回头看了花天影一眼,这一眼却让他心有不解。只见花天影眼圈泛红,看着虞王的神情并不像是一个子民看着高高在上的王,却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甚至一眼就能看出,她对眼前的虞王有着不同的感情。他们本没有多少交集,即使他兄长辅佐虞王,即使她和他兄长心思一样,也不会到这种程度。
虞王已经迈开步伐,瑄衍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多想,接着迈步跟上。
到达虞国宫殿时,各国宾客都已到达,列着队等待瑄衍。
看着他们如波浪一般跪倒在地向瑄衍行大礼时,花天影终于知道他来虞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想看看,是否还有人敢明里也有不臣之心,即使天下未统一,他仍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四国跳得再高,也只是王,尊卑有序。
他在提醒他们,更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天下之主。
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一说来虞国,其他国大王遥相呼应,即使不能亲来,也派了能代表他的人来,而不是随便派个人来。
花天影不禁心中讪笑,他与瑄衍的差距就在,她还在想着如何应对眼前的棘手事件时,他早已在谋划后来之事了,她始终跟不上他的步伐,这样如何打败他?
山呼万岁似乎能撼动虞国王宫,花天影从思绪中走出,转眼找寻一个人的身影。
仍旧一身墨黑的东方羽立于队伍的尽头,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长眉凤目,花天影远远冲他微微一笑,却没有熟悉的邪魅笑容回应。若是平时,那人恐怕早就跑过来,挑衅她一句,“你又欠我一条命。”她看着东方羽眼神在她身上一扫而过,随后看向别处。
花天影心中有莫名的不愉快。
忽然看到瑄衍转过头看着自己,才意识到他已经走开,而自己没有跟上,于是急忙跟上。刚才的不愉快一闪而过。
四国王族觐见后到虞国大臣觐见。
花天影看到一身碧衣的自己领着朝臣恭敬行礼。长袍及地,姿态清雅,风度翩翩,远远的,就连她也看不出一丝破绽,不禁心中欢喜。
礼毕,瑄衍便侧身对她说道:“去吧。”
花天影立刻明白,匆匆谢恩,便跑了过去。
“哥哥。”她握住“花无痕”的手,“花无痕”没有任何慌乱和不适应,如同真的见到就别重逢的妹妹一般,紧紧握住花天影的双手,道:“妹妹可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