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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锻造的天才

中川,锻造工会分会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我看你骨骼惊奇,脉像奇异,不如让老夫给你摸摸手相,算上一卦如何啊。”一个穿着道士服,约莫十七八岁,面带猥琐之色,一副神棍模样的男子走到柜台,对台前一个穿着艳丽的美女说道。

“我说先生,你咋又来了,想占便宜就直说嘛。而且哦弥陀佛可不是道士说的哦。”美女噗嗤一笑,被男子逗乐道。

“施主此言差矣,佛道本不分家,心中有佛便是佛,心中有道便是道,正所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男子一脸正经的说着,目光时不时的朝女子胸前偷瞄。

“我说色鬼,你到底买不买武器,不买我可要把你给轰走了啊。”一个有些粗糙的大手拍了拍道士的肩膀,只见一个青年长相,身材高大,体型壮硕的男子站在他身后,用一种粗犷的语气说着,神色鄙夷的望着他。

“唔,自然是要买的,这不是想先跟女施主算个卦吗?”神棍男子额头冒汗。

“要买武器就快买,要是再不走,我看你的卦象怕是有血光之灾。”青年男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白牙。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位女施主,在下先行告退,等买完武器有时间再来看你。”道士说完,赶忙闪身走向售卖武器的方位。

“小钰,没事吧。”瓦格笑着走到台前说道,“这种人就是欠揍。”

“没事,我倒是觉得那人挺有趣的。”女孩抿嘴一笑,甚是可爱,“他陆续光顾这边有半个月了呢。”

“公子!公子!有大事发生!”正当此时,一个锻造工会的锻造师飞快的跑了过来,语气急促的说道。

“什么事,这么紧张干嘛?”瓦格怪异道。

“工会,工会来了一个十五岁的锻造天才!”锻造师心情激动的说道。

“你说什么,锻造天才,十五岁?”瓦格右眉上翘,“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他还在锻造台那边,锻造完就直接当场出售给其他买武器的武者了,用来买其他的高阶材料,弄得工会其他的锻造师都快没生意做了。”锻造师继续道,“会长大人也在那里。”

“父亲也在?”瓦格赶忙说道,“快带我过去。”

“是,公子!”锻造师说着,便领着瓦格往锻造台的方位走去。

锻造工会本应充斥着无数打铁声的锻器之地,此时只有一处地方来来回回的发出声响。只见一书生模样的少年,被众多锻造师与武者围拢其间,手中铁锤来回敲击,聚精会神的凝视着眼前锻造台上一把渐成剑状的黑砂铁,恍若四周无人。

“明明是最普通的黑砂铁,竟然能把尖蛇骨这种加强武器穿透的材料毫无瑕疵的融入进去,真是绝妙。”一个中年锻造师啧啧称叹的说道。

“不仅仅是这样,这剑器还加入了青兽角这种偏于温和的锻铁材料,用于减少器的重量,让武器的身形变薄。两种对立属性的材料加入同一个武器,竟然还让武器的品质提升了,高手,绝对是高手!”另一个锻造师神色放光,观摩着尘荒出神入化的锻造手法,补充说道。

“公子,你看如何?”带领瓦格的锻造师兴奋指着众人围拢的尘荒说道。

瓦格挤入人群,只见尘荒手中铁锤翻飞,势若游龙,每一锤都锤击在火焰与铁器交融铸形的最佳位置,一次次升华着武器的品质。

“彭!”

随着最后一声锤响落定,一道紫光浮现,利剑成型。

“上乘!上乘品质的剑!”一名武士激动的喊出声,“小老板,我出四百布圣,这剑我要了。”

“切,四百布圣就想买一把上乘品质的剑。”又一名武者不屑的说道,“老板,我出六百布圣,这剑我要了。”

“我出七百。”

“八百。”

。。。。。。

转瞬间,剑的价格就被抬到了千余布圣。

对于这样的场景,尘荒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出现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完全是个意外,其实他本来只是因为客栈没有锻造设备,打算来锻造工会买些材料,将自己身上的那把剑继续锻造一番,但发现自己忘了带足够的钱,于是打算就地取材,弄些基础材料锻造几把武器卖钱,却是没想到把整个工会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卖你了。”尘荒对于这样的喧闹有些厌烦了,将锻造的剑拿起来,最后给了那个叫价一千布圣的武者。

“多谢小老板。”只见那接过剑的武者一脸兴奋,赶忙将剑纳入一把剑鞘之中,递了一张千元布圣到尘荒手中,快速达成了交易。一时间,其他武者面露失望之色。

“小老板,你还卖其他武器吗?”一名武者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对啊,小老板,你还锻造武器不。”又一名武者附和,一时间,人群再次哄闹起来,显得颇为有些混乱。

“安静!”就在这时,一个雄浑而响亮的声音在房间中骤然想起,将所有人的声浪盖了下去。

只见一老者头戴棕色圆帽,身着一套老式的铁匠油甲,一头因年龄原因显得有些发灰的棕色卷发披散而下,他的眼睛很小,却是深邃锐利,有如雄鹰一般。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出,只见一个武者反驳的说道,但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锻造师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我是这分会的会长,瓦伦。你有什么问题吗?”老者声色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深邃的目光冷冷的扫了武者一眼。

“没。。。。。。没什么。”武者一听老人的身份,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谁敢得罪锻造工会的会长啊,日后还想不想在这皇城买武器了?

“小友,敢问师承何人?”瓦伦朝尘荒问道,声音柔和了少许。

“家师喜好安静,不便透露。”尘荒平静道。在锻造上,尘荒哪里有什么师傅。他的锻造技法,完全都是他当年为了更好的生存,长年累月的尝试出来的,重生之后,他也是查阅了这个世界有关锻造材料的各种知识,与前世的锻造技法相融和,这才能够锻造属于自己的新武器。为了掩人耳目,尘荒才不得以这样说。

其实到现在为止,尘荒现在能够使用的锻造技法,由于力量和身体的缘故,目前只能使出一半左右,要是让锻造工会的其他锻造师知道这个真相,怕不是得吐血三升吧。

“小友还需要锻造武器吗?”瓦伦继续问。

“还需要精炼我自己的,不再锻造别的了。”尘荒如实说道。一千布圣,加上他之前卖的两把武器,已经足够他买剩余的材料了。

“都听到了吗?”瓦伦声音一寒,朝四周说道。一时间,众多锻造师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去忙活自己的锻造。而武者们虽也是心有不甘,但也只是咬了咬牙,渐渐退散开来。毕竟锻造工会的会长,谁也不想得罪,何况尘荒本人都发话了呢。

人群慢慢变淡,尘荒的周围算是冷清了下来。

“要什么材料?”瓦伦开口问道,似乎是对这十四五岁的少年来了兴趣。

“燃烧烈石,砂红水,重银。”尘荒说道。

“这些,不是用于锻造的材料吗。”瓦伦皱了皱眉,有些怪异道,“你不是要精炼吗?”

“精炼,不就是重新锻造吗?”尘荒理所当然的说道,让瓦伦一阵迷惑,不过瓦伦还是一挥大手,命令身侧的一名随从将材料找来。

“这几份材料,我不收你费用。”瓦伦说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尘荒。”尘荒如此说道,也不打算隐瞒。

“尘荒小友,我看你身上没有锻造师工会颁发的徽章,证明还没有加入过锻造师工会,那么,现在我问你,你愿意加入我锻造师工会吗?”瓦伦径直说道,“我可代表锻造师协会,直接推举你入器宗,承包你学习的全部费用。日后派你去铁之国深造锻造一途,你可愿意?”

“父亲,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一直在旁侧观察的瓦格听到此话,忍不住走上前来,“器宗的名额,整个工会就三个,你这么做,让其他一直效力于工会的人怎么想。铁之国深造,怎么能直接许诺给一个还没有进入协会的新人,这可是锻造师的圣城。”

“天才难遇,你不懂。”似乎早就注意到了瓦格,瓦伦摇了摇头,继续道,“尘小友,你觉得如何。”

“前辈好意,我心领了。”尘荒深知这份承诺的重量,要知道,宗门招考,一直就是他的目标,不过到最后,尘荒还是轻吐一口浊气,缓缓说道,“但是,我无法答应。”

“为何?”瓦伦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显然没料到尘荒会拒绝,要知道这种诱惑,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几乎不可抗拒的。

而听到尘荒如此回答,瓦格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对尘荒的感受却是颇为复杂,有钦佩,有嫉妒,但更多的则是迷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尘荒会拒绝如此优越的条件,怎么看,这都像是一种傻瓜做出的选择。

尘荒微微摇头,没有回答。就在这时,瓦伦派人去取的材料已经到了,于是尘荒不再同瓦伦说话,直接拔出腰间黑剑,放入锻造台上,又将那三个材料分放桌边,以备使用,顿时,锤声再起。

“嗞啦!”

尘荒抬手一洒,砂红水浸入黑剑之中,一道细密的龙形纹路缓缓在剑表浮现,看上去狰狞可怖。紧接着,尘荒快速的将燃烧烈石捏碎为粉末状,小心翼翼的附着在剑身正反两面,又将重银镶嵌在铁锤的凹槽处,使铁锤与剑之间不断发出猛烈的撞击,让剑身内部的杂质向外抛洒出去。

随着反复的撞击,半空中,黑色的碎屑不断飞溅出来,像是无数细小的沙粒。

“父亲,他这么做,不是在毁器吗?”见尘荒如此疯狂的锤砸剑身,瓦格不解的说道。

“奇才,真是奇才啊。”瓦伦赞叹道,对瓦格说道,“你可看到他用了重银?”

“父亲,你的意思是?”瓦格脑子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却是没敢说出口。

“用重银增加锤身的重量,让锤与剑的比重相等,完美的刨除剑身原有的杂质,待杂质刨除完全,再用将重银取出,减少锤的重量,用细致的手法将剑原本刨除杂质产生的裂缝补全,让剑的锋利达到极致。”瓦伦徐徐说道。

“怎么可能?!”瓦格不可思议的说,“武器用久了,内部外部都势必会有伤痕,这些伤痕有些连造器的人都不知在何处,就是知道了在什么位置,与其修复那些错综复杂的伤痕,倒还不如再造一把武器呢。”

“所以我说,他是奇才。”瓦伦眯缝着眼,仔细观察着在烈火中重获新生的黑色长剑,“他那剑,不是普通的剑。”

正如瓦伦所说,尘荒在将黑色游龙剑的杂志完全剔除干净后,又将重银从长剑的凹槽中取了出来,直接扔入锻造台的碳火之中,任由其被高温融化,化为细密的烟尘,将黑色长剑笼罩其中,随后,尘荒手中铁锤再舞,碰碰砸下,将空中化为尘埃的重银一点点炼入长剑之内,使之获得升华。

半晌,尘荒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不再落锤。而在锻造台间,只见那长剑的边缘,散发出一层黝黑的光,将剑身的锋利掩埋了下去。

“难以置信。”饶是瓦格心怀些许嫉妒,此时也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重银竟然全部包裹在了剑身的外侧,这到底是什么材质的剑,剑身内部就没有一点损坏吗?”

“瓦格,你可服气。”瓦伦淡淡说道,“这天下奇才,你可见识到了?”

“我知错了,父亲。”瓦格情绪低落,知道这是父亲在教育自己过往锻造总是心高气傲的毛病,看不起锻造工会外的锻造师。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猥琐的声音忽然传来。

“哦弥陀佛,施主,我看你这长剑不错,不如卖我如何。”只见一个身着道袍,头发有着些许邋遢的男子走了过来。不是之前在会台的道士,又是何人。

“这剑不卖。”尘荒见到这怪异道士忽然走到身前,淡然说道,“我要用。”

“那施主,能不能再造一把相同的剑给我呢?”道士倒也不气恼,继续商量道。

“我说你这色鬼,怎么又跑这来捣乱了。”瓦格见这道士不知又从哪忽然窜出来,出声说道。

“这位老兄,我这不买武器来了吗?又没有招惹到你,何必如此发怒。”年轻道士理所当然的说道,又将目光放到尘荒的剑上,喃喃自语,“黑角兽骨,腐狼王牙,云苍鹭精石,真贵啊,猎人工会都不好弄这些玩意。”

“你认得我这剑的制成材料?”尘荒向道士说道,“你还认识这剑其他的制成材料吗?”

“这有何难?金狮龙眼,轻蛇骨翼。。。。。。”道士嘿嘿一笑,一连说出十几个材料的名称,竟是与尘荒长剑的材料分毫不差。

“父亲,他说的对吗?”见道士忽然说出一大堆锻造材料,瓦格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瓦伦老迈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见器识材,靠的是博学,我们锻造师可没这本事。”

“我说的可对?”道士得意的冲尘荒挑了挑眉,“而且啊,施主,我觉得你这样磨剑,怕是快要有血光之灾了吧。”

“我可以帮你做一把同样材质的武器。”听了道士的话,尘荒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但材料你要自己出。”

“嘿嘿,老兄真是爽快人,我也不要别的,就要一把刀就好,材料我出了,至于报酬嘛。。。。。。”

“我不要钱。”尘荒打断了道士的话,认真的说道,“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随意,随意。本道法力无边,通晓这天下大事,你有什么忙,找本道直说就行了。”道士自鸣得意的摆摆手,好像真就是无所不能。

瓦格见两人竟然这样就谈妥了生意,心中诧异。果然,天才们都是些疯子吗?

暮色将至,尘荒在和道士谈妥生意以后,二人一同出了锻造工会。而送他们离开的,则是瓦伦之子瓦格。

“父亲说了,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都能再来找他。”临别时,瓦格拱手朝尘荒说道,神色中已没有嫉妒之色,而是一种倾佩之意。须知,没有加入锻造师工会的锻造师,基本走的都是野路子,很少有超过正统锻造师技艺的锻造师,而尘荒却打破这个传统,自然是让瓦格别目相看了。

“另外,父亲让我把这把锻造锤给你。”瓦格继续说,从袖口摸出一把通体黝黑的小型锻造锤,递到尘荒手中。

“多谢了。”尘荒接过黑色锻造锤,审视了一番,随即拱手,目光却是偶然瞥到了瓦格胸前一个标有数字“356”的小型玻璃挂牌,“兄台,你也要参加宗门招考吗?”

见尘荒盯着自己胸前的挂牌,瓦格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哦,对,我代表我们锻造师分会参加,怎么,尘兄也要参加吗?”

尘荒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标有数字“1294”的玻璃挂牌。

“哈哈,原来尘兄也有,那到时候还请多关照了。”瓦格挠头笑了笑,拱手道,“告辞了。”

“告辞。”尘荒也告别道。

“锻造师工会,是哪个皇子的势?”与瓦格告别后,尘荒冷不丁朝道士问了一句。

“你要帮什么忙?哎哟,你说这事啊?那老头顽固的很,哪会借势给别人嘛。”道士以为尘荒是要自己帮忙,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话,赶忙扇了自己一巴掌,连忙改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兄弟你刚说啥啊,我咋没听懂啊,什么势啊。”

“再加一个小忙。”没有理会道士的话,尘荒默默开口,“不然我把你喜欢锻造师工会那个女孩的事宣扬出去,让全中川的人都知道。”

“沃日,要不要这么狠,你怎么看出来的。”道士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快到门口的时候偷偷看了那女孩四眼。”尘荒直接道破事实,“是吧,世人所传,不学无术的四皇子。”

“TM的,你是怪物吗,这尼玛都能认出来,我都没见过你!”楚星河一连脏话脱口而出,“是家里那个老家伙派你出来监视我的?”

“我见过大皇子,你腰间的那个飞龙配饰和他的一样。”尘荒语气平淡的说道。

“好吧,你要我帮什么忙。”见把柄被人抓到,楚星河语气沮丧下来,颇为有些无力的说道。

“第一件事,保护好那个人。”尘荒说道。

“我那几个哥哥最多就是派人把他打个半身不遂,又不会打死,锻造师工会谁愿意得罪死啊。”楚星河一副不情愿的表情说道。

“我看你喜欢的那个女孩经常和他在一起。”尘荒凑近楚星河,低声说道。

“这任务交给我了!”楚星河瞬间变卦,态度急转。

“第二件事。”尘荒神色严肃起来,“我希望你能帮我把几个人运出中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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