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浅却往后退了一步,眼睛往花娘那边飘一飘算是提醒“这姐姐我可是好容易才救下来的,我一个弱女子救出来的人,”孟浅目光灼灼“自然是要送佛送到西的,王爷若只带我回去,怕是要置我于不义之地了,”
这一来一往之间,花娘大约也理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大约猜得到眼前这位女子是谁了,虽说她已经被关了蛮久一段的时间,可是孟浅的名声早就败露在外了。又有听说大昌国王爷因遭了当今皇帝猜忌,被随便寻了个由头打发到边疆来,如今把孟浅许给他,怕是故意折损他面子罢了。
现在看来,花娘在心里打着算盘,这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像她会认为的那么糟糕,甚至可以用的上相敬如宾来形容。
花娘毕竟涉世尚浅,这两人之间对话的暗流涌动居然毫无察觉,即使察觉了,恐怕也会被心底那翻涌而来的嫉妒和压的一干二净。
同为美貌女子,为何这个人可以嫁得一个王爷得了荣华富贵,自己却偏偏要在那军营里受罪,整天提心吊胆的怕被发现,全仰仗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兵士活着。若是必须要委身于男人之下才能活命,她宁愿找一个级别稍微高那么一点的人,哪怕只高一点点也好,还不至于觉得自己的生命卑贱到这种程度。
这么说来,孟浅在边鲁营帐里面说的话都是骗她的,花娘想不出来孟浅为什么骗她,孟浅完全有能力自己逃出来,带着自己反而是个累赘。若说是孟浅要把自己卖了换钱,既然她贵为一国王妃,即使跟的哪位王爷再怎么被排挤毕竟也是一国王妃吧,应该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想来想去花娘也没有想出来的所以然来,但她总觉得,孟浅骗了她并不是什么好
事,虽然目前看起来孟浅还算是处处维护她,但是谁知道是不是笼络人心的手段呢?
心思流转之间花娘已经打定了主意,都说人生是场豪赌,赌的好赌的坏在于老天爷,但是肯不肯赌,那就在于自己了。花娘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定数,也并没有那么张惶了,倒显出来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来。
“妹妹费心,您救我至此,我已经很感激,不敢再做进一步要求。若是您妹妹不方便,我们在此别过就好,莫让妹妹与夫君之间生了嫌隙,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孟浅哪里知道花娘的小心思,她只觉得她既然救出来花娘了,就一定要把她安置好,那又把人救出来又不管的道理。
花娘一不认识回家的路,二除了会写农活也没有其他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三花娘生的这样好样貌,又极其在乎的自己的脸面,绝不肯以一副流浪女子的样子示人的。这种乱世,长着这样一张脸,走在那里都能招惹些麻烦。况且这种时候,战场的生死已经够多,那里有人肯多管闲事照顾一个女子的贞操?
连被卖到青楼的可能性都有,因此孟浅仍旧执拗的看着苍厉“我要你带她一块回去,我可以在自己的口粮里给她东西吃,也可以让她做我的侍女,不会让她给你添一丝一点的麻烦和负担,你如果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我们两个就学你们男人浪迹天涯去。”
最后这句话明显带着撒娇意味了,花娘只觉得妒火中烧,论家底,她可比孟浅干净的多,她是迫不得已,孟浅呢,说不定就是个随便爬男人床的贱货。上天未必太过不公,既然给了她足矣和孟浅一较上下的姿色,为何不肯给她足矣和孟浅一较高下的人生?
却只能忍下去,她得好好活下去,脸上仍旧有着温和的笑意,像是一只乖乖巧巧等待宣判的小狐狸。苍厉看的有些明白,在他看来,孟浅在战事上的谋略绝对算的上是个天才,然而与此相对的,孟浅似乎并不怎么清楚女人之间那些弯弯道道的东西。怕是如今他把这花娘收回去,以后惹的麻烦还是孟浅的。
花娘虽说看起来像是完全不计较的样子,也完全没有像是很急切的想要求苍厉收留她,甚至还非常深明大义的说出那番话来,像是竭力不给孟浅惹麻烦。既然不想给孟浅惹麻烦,那直接走就是,何必现如今让孟浅夹在中间为难,要是孟浅对于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扭身走了呢,岂不是要孟浅和她流落到同样境地去?
“戏要做足,”苍厉危险的眯起眼眸,他不介意顺从孟浅的意思把花娘带回去,这女人家存有小心思也并不是什么不可容忍的事情。再说孟浅迟早也得懂得女人之间的征战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对皇帝塞过来的女人并没有拒绝的力量,也难保他不会再塞女人过来。他以后或许也需要孟浅在她们之间玩的转。
这句话并没有指明对说的,但是他相信花娘会明白,苍厉的眸子盯向孟浅“既然救了人家,就应当给别人一个好去处才是。”说着语言之间便带上调笑意味“让人家做你的侍女,也没有问过人家愿不愿意。”
花娘脸誊的一红,她自然是做戏,但自认为并不会被看出来。倒是孟浅在苍厉和花娘脸上流转了一会,只当苍厉那一句戏要做足是说自己若是想摆出救花娘的菩萨样子来,就要好好的给花娘寻个还说的过去的位置,自己如果没有那么大的权限,自然是要求一求这王府的主事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