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一挥手,又来了几个小丫头,做的证据解释模棱两可,互不得罪,只有她的一个侍女和一个扫地侍女一口咬定,亲眼所见是萧七儿偷了她的珠子,侍女们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故意强调了一下那个“偷”字,然后得意洋洋的看向萧七儿。
萧七儿将目光一一审视着方才作证的侍女,在她凌厉的眼神下她们低了头,但面上的态度坚决。她又巡视了四周,迅速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在脑中过了一遍,突然一拍脑门,这下算是明白了,敢情这是排好的一出戏啊,就是为了诬陷她偷东西,然后让李恪将她赶出王府。萧七儿冷笑,清河用这一招,究竟是她技穷了,还是太低估她萧七儿了?
“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们就去大理寺,让他们好好的审审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清河见证据不足,气焰也灭了一半,但仍是不死心的。回头剜一眼安紫萝,气的咬牙切齿。
“我倒是想去呢,只是到时若当真是公主冤枉了我,岂不是拂了你大周公主的颜面?”想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萧七儿玩心大起,想陪着这位养尊处优的公主玩上一玩。
清河屏退左右,缓缓走近萧七儿,浅笑吟吟,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傻丫头,你以为你进了那里还由得了你?大概你已经猜到我的意图了。不错,我就是要治你一个偷窃的罪名,让你滚出吴王府!”清河情绪太激动,不小心将最后一句大声的说了出来。
下面的侍女、侍卫听见了只当是没听见,只有清源小声叫了声“皇姐”,表示对这种做法的不认同。
萧七儿呵呵笑着,拍手向后跳开一步,“你终于承认了吧?要治我偷窃罪,而不是我真的偷盗。”
清河回过神来,气的用手一指萧七儿,只说了“你……”就说不下去了。不过她回头看向众人,见众人皆是一副天聋地哑的模样,不免得意起来,嘴角一歪冷冷笑了。
“那又怎样?不管这罪名是怎么来的,只要其他人信就成,关键是四哥信了就成……你是个贼,看他还会不会收留你,你就是个贼……”她仿佛已看到萧七儿被扫地出门后的落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
搞清了这恶毒公主的目的,萧七儿反倒是轻松了许多。真正知道了对方的招数,自己才好见招拆招。但,萧七儿虽有信心打败清河,可一想到李恪还是不由的心凉了半截,他会信自己还是会信她?答案仿佛不言自明。
不过萧七儿很快就露出了笑意。若李恪果真是公私不分之人,那她离开王府是迟早的事,她也不会为了离开这里而惋惜,那样的他不值得留恋,只是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守着后院了。念及此,萧七儿心灰意冷。
萧七儿细细查看着周围,除了清源的眼泪,一片冷漠,没有人肯为她说话,在利益或者强权面前,人与人之间的情意一文不值,人们变得冰冷丑陋,面目可憎。
她扫一眼平时关系不错的侍女,此时的她们个个噤若寒蝉,生怕连累了自己,她暗叹一声,心里不是滋味。当真是,最暖人心肠的是人情,最寒人心肠的还是人情啊。
“哼,一个大周公主,这样陷害别人,跟贼有什么区别,你还说清源公主给你们皇家丢脸,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丢人。别说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我看不起你……堂堂公主,没一点威仪,就知道欺负别人,仗势欺人,你与街头恶霸有何不同?不过是身着华丽的恶霸而已。作为公主,不说修身养心,忧国忧民,倒是放肆胡为欺负平民,你,你妄为大周公主。”
萧七儿的话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清河本人。众侍从目瞪口呆的看向萧七儿,心说,这丫头好大的胆子。他们说的不错,萧七儿是大胆,不是死到临头她根本不知道害怕。
清河面上不时的抽搐一下,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萧七儿的话出乎她的意料,长这么大,她永远是尊贵的公主,每个人都宠着她、护着她,从没有谁敢当众指责她。如今却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毫不留情的当众指责,清河心里生气,脸上涨的通红,可偏偏一点儿分辨的话都说不出来。
清河越想越气,堂堂公主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乞丐当众拂了面子,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她瞥了一眼众人,他们像等着看笑话一般,她眼角的余光偏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他正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他,刚刚就是他,对清源满眼疼爱,而此时看向自己的应该是嘲讽吧。清河嘴唇发抖,冷哼一声呼的走至萧七儿面前,扬手 “啪”的一声掴在她的脸上。一声清脆之声过后,四周死一般的沉寂,众人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各个屏气凝神,让人担心稍不留意就会背过气去。
萧七儿怔怔看向清河,伸手触到面颊却是火辣辣的疼,她跳起脚大喊:“你,你打我?”
她没料到清河会当众打她,皆因如此会失了她公主的身份。她萧七儿虽命如蝼蚁,但也从未被人当众打脸。但此时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告诉她,她确实当众挨了打。
萧七儿疯一般扑向清河,幸好被清源与安紫萝及时拦住拖到一边。不然的话,瞬间这花厅里便会鸡飞狗跳。
“打你?我打你怎么了?难道我还打不得一个平民丫头?我不但打你,这就送你去大理寺……来人,绑了!”
侍卫得令呼啦啦围了上来,安紫萝喝令一声,众侍不听只站在原地,手握剑柄,一副大敌临头的样子。躲在墙角处的石头见萧七儿挨了打,早就奔了上来,平时跟石头关系好的护卫也都围了上来,以石头为首在安紫萝身后呈扇形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