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冷冷扫视着萧七儿,突然,她面色一沉继而眸中有一丝光闪过,但很快她又错开目光,再抬头时眸光已是冰冷如前。她早听说李恪午后带来一绝色倾城之女子,竟把清河都比了下去。如此绝美女子留在李恪身边必是祸害,所以她便要来看看这祸水究竟如何?究竟会不会如安紫萝担心的那般,是他人谋划的美人计?
果然,是个美貌无双的女子,当年那林玉晗可不也是美貌无双的女子?中年女子望向萧七儿的眼神如利刃般锋利无比。她不请自坐,袭香忙上前奉茶,却被她冰冷的目光逼得连连后退。
“女孩子家家的,成天打打闹闹,成何体统?让姑娘见了,岂不要笑话?”她的话语冰冷至极,瞬间便冰冻了整间屋子。
“没有关系的,打闹是常有的事,谁也不会笑话谁,我小的时候也这样……”女子似乎根本就没听萧七儿的话,而是轻轻抿了一口茶,将目光放在众位丫头的身上。
“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有句话要对萧姑娘说。”最后一句话她看向萧七儿淡淡说出,萧七儿笑脸相迎,趁丫头们鱼贯而出的档口,偷偷觑了那女子两眼。
女子俊秀无比,年轻时必是个大美人。看样子,她不过三十多岁,但鬓上已有了斑斑银发。她的生活该是不如意的,不然怎会让那么美丽的脸冰冻的这般“丑陋”?萧七儿不厚道的想着。
“你原本是个小乞丐?来王府究竟有何目的?”
萧七儿张大眼睛望着她,半晌方回过神来,忙又重复起她的身世和遇见李恪的经过,说完换来的却是那女子的一声冷笑。不过,在她说话时女子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仿佛要从她的神情中找出一丝破绽,但无奈的是女子失败了。毕竟萧七儿说的是事实。
女子又问了些问题,萧七儿虽是害怕却能对答如流,口齿伶俐,这倒让女子对她刮目相看。小小年纪有胆有识,一个人来长安孤苦无依倒也难为了她。女子虽心中如此想,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大概你不知道,王府中是我与王妃在管治,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我希望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不然的话,就休怪本姑姑无情。纵然你是恪儿的客人,我也绝不会手软……好自为之。”女子将萧七儿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拍着,萧七儿不敢看她的眼睛只垂了头连连称是。
待将女子送出门去,萧七儿忙扶了门框,袭香赶来将她抱住,笑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萧七儿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由袭香扶回桌旁坐下方抚着心口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啊,太凶了。”
袭香闻言“噗嗤”笑了出来。
原来,方才那女子是李恪从小的贴身姑姑,名唤谢惜月。她从前是在明月宫伺候杨曼婷杨贵妃的,后来嫁人生子,但又于三年后回到宫中侍候李恪。众人都不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亦不知谢惜月的丈夫是谁,三年时光于她并未留下什么。
谢惜月虽是侍女,但在李恪的面前却是代替杨曼婷尽了母亲之责。待李恪成家搬进吴王府,她便也跟着前来。李恪孝顺对她极其尊重,安紫萝又是个贤惠之人,待她如同亲母,因此府内上下皆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萧七儿闻言连连点头,袭香却有些神情恍惚。
说到此处她又想起了皇宫,袭香倒有些怀念宫里的生活。虽说王府里比宫里轻松自在,可自从来到这里,她与李恪的距离远了许多。还是年少时好,那时彼此可以无拘无束厮混在一起,还能常常说说体己的话,可如今,连说句家常话也是不能了。
翌日一早,萧七儿便前去拜访谢惜月,乖巧异常。谢惜月见她会写字很是赞赏,便命她抄写佛经,直抄到晚间方罢。萧七儿毫无怨言,谢惜月又见她的字迹灵秀潇洒,非常满意。她知谢惜月不喜她接近李恪,便每每避着李恪走。谢惜月听说后,暗暗赞赏她的识时务。
从袭香那里听说安紫萝喜欢吃奶团子,萧七儿便整日在厨房里学做,做了一天才像个样子,忙献宝似的送到椒房,安紫萝尝了连连称赞。
不出半月,萧七儿便成功取得了王府中两位女主人的欢心,在王府的日子便也相当惬意。但终还是不能让清河公主喜欢,虽然每次清河来王府,萧七儿便不刻意装扮,只着普通衣衫却仍不能遂她的心。后来,两人因吃茶吵了嘴,多亏安紫萝劝解才未闹起来,但两个小妮子却从此结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