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在柳青青忙着折腾袋子里的蚕宝宝的时候,太极正忙着折腾怀里的小女孩。
“嗯。”小夏娃痴痴地看着满脸爱怜的他,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不肯松开。
“喂,好了就走了,时间不等人。”娇娇小娘子适时地打翻了醋坛子。
“都借你用了,我多抱会儿不行么?”小女孩不满地嘟囔着。
“你……”贺娇娇被小夏娃羞得一张俏脸霞光艳艳,太极也是被她说得害臊不已,忍不住在她的小蛮腰上偷偷掐了一把。
“饿吗?”太极用手指拨弄她微微张开的小嘴。
“饿。”小女孩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一口含住他的指尖,竟用舌尖轻轻逗弄了一番。
“就吃这个能饱吗?”太极笑道,不觉有些心猿意马。
“能。”小女孩吐出手指,俏皮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惹得太极又是欲火焚身,但碍于贺娇娇偏偏要留在这里,他也只能暂且按捺下来。
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素米海鲜粥,说实话娇娇小娘子的手艺要比柳青青和夏娃强得多,小女孩吃得很尽兴。因为她不光赖在太极怀里,还撒娇让他一勺一勺地喂,不是嫌烫就是嫌凉了,非要太极在口中含一下才肯吃。如果不是顾忌娇娇小娘子的感受,估计非得让他口口相传才肯罢休。
贺娇娇被两人香艳旖旎的场景弄得面红耳赤,虽然她和太极已有了肌肤之亲,却从享受过他如此温柔对待,别看她是个大师姐,对感情这事来得真不如小夏娃流露的自然畅快。
羡慕嫉妒恨的娇娇小娘子不走是有原因的,她虽然羞得不要的不要的,她也好奇男欢女爱究竟是怎么回事。两次与太极的交流都是直奔主题,第一次是她主动,第二次是太极主动,两人都没有顾及对方的感受,所以她就腆着脸儿来偷师学艺。
当然两人不会注意到娇娇小娘子的这般小心思,只是嫌她碍事又不知趣,又不能撵她出去,只能相互拥抱着悄悄地说着情话。
但无论怎样拖延下去,该出发还是要出发的,又呆了一天,二人在娇娇小娘子一遍又一遍不耐烦的催促下只能悻悻上路,这让小女孩看贺娇娇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友善。
一对小虾米夫妻的亲呢马上就让贺娇娇的不满达到了极点,太极和柳青青还有夏娃卿卿我我她都能忍,但是自己的一对灵兽也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她只受不了的,于是乎她含沙射影地训斥了小两口一大顿,委屈得一对新婚燕尔的跳跳虾只能默默掉泪,当然,一边幸灾乐祸的蟹将军自然是看得心花怒放。
天水之际,一叶扁舟,随波而来,无浆,亦无帆。如果不是船上坐着一个中年女子,太极三人多半会以为这是艘无主的弃船。
女人身着素服,髻间斜斜插了朵白花,形容枯槁却面如止水,怀里紧紧抱着个骨灰罐,显然是里面沉睡着她的亲人或者爱人。
这里是魔兽之海的深处,就算没有魔兽海怪的袭击,随便一个浪头也会让它葬身海底,自然这艘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小舟马上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船上没有任何食物和水的踪迹,说明这个女人能活到现在一定是个奇迹,当然,她仅仅只是活着,只有偶尔跳动的眼皮还能证明她活着。
“去看看吧,这个阿姨好可怜。”小夏娃马上同情心泛滥了。
“等下。”太极用神念扫视了一下周边,又细细地观察了下舟上的东西,当然,包括那个女人与她抱的骨灰罐。
“走,下去吧。”确定这只是个普通人坐着艘普通的船,太极才收起了幻天魔蝶。
“喝水吗?”太极问道,他看到女人的嘴唇已经干裂的不像样。
女人没有理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远方,仿佛他们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存在一样。
“冒犯了,阿姨。”太极无奈只能拿住水囊,托起她的下巴,强行给她喂水。
女人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顺从地让他喂下了水,但是依然不看几人,也并不说话。
“阿姨,你不要难过了,慢慢会好起来的。”小女孩看她如此,安慰她道。
“我没有难过,孩子,谢谢你们。”女人终于开了口,长时间的缺水少粮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嘶哑而虚弱。
“你要不要吃些东西?”小女孩关切的问。
“不用了,孩子,你们可以走了。”女人的声音安详而平静。
“再伤心也得活下去啊。”贺娇娇忍不住插了一句。
“我不伤心。”女人答道。
“那你这不吃不喝一人来这里做什么?”太极也是无语。
“我只是想和他再看看这片海,这片我们相遇的海。”女人平和地回答道,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淡定与洒脱。
“然后呢?”贺娇娇虽然有些感动,仍是添了一句。
“没有然后。”女人的回答干脆又让人绝望。
“阿姨,你没有家人了吗?他们会担心的。”小女孩依然想劝劝她。
“他就是一切,孩子。”女人无意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活下去吧,勇敢面对吧,阿姨,生命是宝贵的。”太极只能这样劝她。
“谢谢你们,孩子,他希望留在这里,我也希望陪着他。”女人淡淡的道。
三人互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这女人显然心意已决,再多说也无益,只是就眼睁睁报看着一个生命逝去,谁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你们走吧,孩子,请不要打扰我们的旅行。”看他们如此,女人又低低地开了口。
“真的不能再活下去吗,阿姨?”小女孩的眼中已有了泪。
女人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一般。
“走吧。”太极放下了些食物和水,搂过夏娃轻轻说,他们没有权利去强迫别人改变自己的意愿,同样,他们也没有办法去拯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三人一直看着那艘小船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了天水之间的尽头。
“哇!”小女孩忍不住抱着太极大哭起来,太极和贺娇娇也是潸然泪下。
这就是爱吗?为它可以放下一切,为它可以抛弃所有,当那个人不在了,舍弃自己的生命跟他上路,陪他去看最初的风景。
接下来的路上三人都保持了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忘记这次偶遇,因为,那个平凡的女人的悲伤与决绝深深地感动了他们,在他们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清风悠悠送来水鸟的哀啼,那是天空在为他们深深的叹息;浪花轻轻抚去小船的痕迹,那是海洋在为他们默默地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