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了肚子,太极小睡了一会儿开始赶路,他不敢耽搁,天知道那些兽人什么时候会赶上来。
但是很悲催的是,他发现自己迷路了,东转西转来到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潭边,反正现在迷路了,不如就先就着温泉洗洗,顺便查看一下伤势。
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跳进水中,凌乱交错的伤口真是触目惊心,好在天气寒冷,并没有溃烂,水的温度刚刚好,让逃亡中的太极感觉到了一阵舒适,他闭上了眼睛,准备小小的放松一下。
但是他并没有发现,他的伤口正在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愈合着,而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自己身上越来越痒,开始本想用手搔搔就好,结果越搔越痒,甚至抓出了血还痒得钻心。
坏了,这水不对劲,反应过来太极立马准备起来,可一转身,他发现一条比他还粗的白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一对血红色的眸子正冷冰冰的盯着他。
大冬天的你不去冬眠来吓什么人啊?!太极暗暗叫苦。“该死的人类,你竟然窃取我进化用的灵池!”那条蛇的咆哮声震得太极的耳朵都快受不了。
“对…不起,蛇…神大人,”面对这条会说话的白蛇,显然是只高阶魔兽,太极明白绝对不是自己现在可以抗衡的存在,只能低声下气地装可怜:“我只是迷路了,看到温泉想洗个澡。”
“胡说!这里早被我布置好了几层魔法阵,绝对不可能闯进来!”那条蛇显然有点不相信。
“你……”太极还想解释点什么,但是那条蛇明显不想跟他废话,尾巴轻轻的一甩,一股劲风就把可怜的太极砸进了水里。
接连呛了好几口水,狼狈的太极才手慌脚乱地探出了头,因为水潭不是很大,也并不是很深。那一尾巴只是甩了甩,带起来的风就这么厉害,如果直接打到身上,非要断几根骨头,太极不禁暗暗咂舌。
那条蛇把太极砸进了水潭,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绕着水潭转了几圈,仔细打量着什么,仿佛有点疑惑,不过好像没发现什么异常,又转到了太极面前。
“看来你还真是误打误撞跑进来了的,那就怪不得我了,虽然我不喜欢乱杀生,但你糟蹋了我灵池至少十分之一的功效,吸干你的血也算补偿吧!”
“什么啊?我只是洗个澡而已!”听到要被放血,太极也有点抓狂。
“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现在就把你碾成肉泥。”白蛇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盘坐在小潭边的雪地里,闭上了吓人的眼睛。
太极没敢轻举妄动,实力太过悬殊,反抗有点徒劳。这时他无意发现,呛进肚里的水竟然化作一缕缕清凉的气息,替自己止住了钻心的骚痒,另外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一点疤痕也没有,并且自己的皮肤好像也蜕了一层皮,更加娇嫩白皙了。
难怪这大蛇说是药池,看来自己真是捡了个漏,但问题是该怎么逃出去?但没等他想太多,身上又开始痒了,于是他试着喝下几口水,的确立竿见影马上不痒了。于是反复了几次,正在太极自鸣得意的时候,却被肚子的剧痛拉回了现实,这毕竟是药,不能乱吃!
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太极靠在一块石头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内部就像被滚烫的铁水浇灌过一样,痛得他死去活来,更要命的是,那股霸道的气息好像还顺着他的筋脉将疼痛感带到了他的每一寸骨骼和肉体。
“啊…啊…啊……”呻吟声变成了痛呼,但是并没有减轻他多少痛苦,一缕缕黑色的流质从他的七窍与指缝不断溢出,让他看起来面目狰狞,白蛇眯着冷冰冰的眼偶尔扫视一番,并没有干涉这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痛得麻木了还是药效过了,太极终于感觉自己恢复了一点体力,他试着爬上岸,但白蛇又一尾巴把他抽进了水潭里。
“你……?!”太极不由得气急败坏,“我现在有个想法,与其我去慢慢吸收,不如你替我承受这痛苦,到时候我直接吸你的血就是。”看来这条蛇不是一般的聪明。
没等太极反驳,他立马发现自己的手脚居然被石头夹了起来,仿佛就是天生长在一起一样。现在他除了头部可以活动外,其他都动弹不得。
“你这条带皮的蚯蚓,没角的爬虫!快把我放开!救命啊!救命啊!!!”发现自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后,太极顾不了那么多,破口大骂开了。
白蛇只是轻蔑地斜了他一眼,并不去理会,骂骂咧咧了一阵,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太极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如果这里真的像白蛇所说被它布置了魔法阵的话,那么外面的人不可能看到也不可能听到。
好景不长,那瘙痒又开始袭来,开始太极还咬牙坚持了一会儿,但扛不住实在太痒了,忍不住喝了口水,如此循环,太极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不过他也发现一个惊喜,几次反覆下来,自己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每次喝的水也越来越多,同时感觉到自己身上开始充盈着磅礴的力量,虽然还挣不脱石锁,但是这样下去,绝对不是问题。
有了这个发现,太极开始了主动的吸收,而一旁的白蛇,也开始了蜕皮,漫天风雪肆虐的万兽森林里,一人一蛇就在这个水潭,开始了诡异的进化。
“呼——”长长地出了口气,记不清这是折腾了多少次,握紧拳头,感觉自己的力量又增长不少,太极不由得一阵欣喜。看了一眼那已经蜕了一小半皮的白蛇,太极知道时间紧迫,连忙低头鲸吞牛饮。
一连过去了三十多天,拜药池所赐,他非但不觉得饥饿,反而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太极已经挣开了石锁,乖着白蛇还有一小半没有蜕完,他赶紧悄悄地准备溜之大吉。然而进来容易出去难,任他向哪个方向走,走不了屁大一会儿又回到原地,在试验了上百次后,太极终于无奈地相信,这里的确有一个魔法阵。
看着正在蜕皮的白蛇,太极知道一旦它蜕皮完成自己就该遭殃了,蜕皮就是它最虚弱的时候,得乘机干掉它!
没等蹑手蹑脚的太极拿着牛角小刀准备靠近,白蛇就睁开了血红的双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虽然一阵头皮发麻,也知道即使这头白蛇在蜕皮也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太极一个飞跃扑了上去,现在不光力量,他的速度也不可同日而语,小刀轻易戳穿了它刚蜕出的幼嫩的鳞甲,深深的扎进了它的身体里。
这个变故让一人一蛇都怔住了,太极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一击即中,而更震惊的是白蛇,即使是刚蜕皮的蛇身,也绝对不是一个弱小的人类可以轻易戳穿的。
但一人一蛇并没有惊诧太久,剧烈的疼痛让白蛇条件反射把太初重重甩了出去。“该死的人类,你居然伤了我!”白蛇咆哮着,显然它被激怒了。
抹了一把嘴角摔出来的血,刚才的得手让他有了信心,“伤了你怎么了,你这条爬虫,我还要杀了你!”边说着他身体没闲着,又扑了上去,但有了防备的白蛇怎能让他轻易得手,没有悬念地太极又重重地摔了一跤,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又扑了过去,在他摔了二十几次后,他又成功给白蛇扎了一刀。
但他不是铁打的,浑身的骨头快散了架,脑袋瓜子嗡嗡的响着,他又跳进了水潭,这时的潭水已经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太极就这样大大咧咧面对着白蛇开始疗伤,完全不顾忌眼神越来越阴沉的白蛇。
这条郁闷的白蛇,蜕皮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几天,它不敢动用太多的力量,怕伤及自己的元气,让这次进化失败,一旦失败,它很难再有继续进化的机会。吸收自己精心准备了多年的药池,那个该死的人族小子明显得了不少好处,而最恐怖的,是他手上的那把尖刀,居然能轻易的破开自己的鳞甲!都怪自己大意,没有一开始解决掉他!
“你在盘算什么?不如你放我出去,我也不打你了。”恢复了几分精神的太极立马跟白蛇讨价还价起来。
“做梦!”郁闷的白蛇显然快抓狂了。“那我就来了!”太极没有迟疑,马上又扑了上去,再摔了十几跤后,他又给白蛇捅了一刀,鼻青脸肿的他狼狈地爬回水潭继承疗伤。
如此反复,几天下来,白蛇全身伤痕累累,但它的老皮马上要全部褪去,但是奇怪的是它只是呆在原地不动,并不进入水潭来治愈自己的伤势。太极知道没时间再拖了,他冒着危险发动了一波又一波更加猛烈的攻击,而白蛇也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也开始了殊死搏斗。
“停停停!”在做出了一次次的还击后,看着又坚持着扑过来的太极,白蛇知道如果再不做出个决断,恐怕到时候进化要失败了。
“怎么了?”太极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这头白蛇智慧很高,八成是想拖延时间。
“我放你出去,你别来烦我了!”白蛇的声音有些无奈和不甘。
“我不信,你现在被我打成这个样子,就算你放了我以后也会找我报仇的吧?”说着太极又向前欺身两步。
“我以兽神大人的名义起誓,以后绝不找你的麻烦!”看着又跃跃欲试的太极,白蛇急忙说道。
“还有我家人!”虽然对它那个誓言半信半疑,但太极马上补充了一句。
“好吧,伟大的兽神在上,如果你不再伤害我,我塞琳娜有生之年绝对不伤害你和你的家人!”白蛇郑重其事发了誓。
“你叫塞琳娜?你是母的?”太极有点戏谑地看着白蛇,“有什么问题吗?”白蛇冲他吐着血红的信子。
“好吧,塞琳娜,我该怎么出去?”太极没再跟她废话,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向西走五步,向南走十步……向东走十五步,再向西北走就出去了。”这是你布置的?“太极不由得有点你佩服起这条蛇来。
“当然,我可是蛇族造诣最高的阵法师。”白蛇的语气里透着骄傲。
“厉害,有机会找你请教。”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太极准备上路。看着被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的大蛇,他觉得有点愧疚,毕竟是自己误打误撞占了便宜在先。
“那个…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什需要我帮助的吗?”太极可是真心话。看着太极真挚的眼神,本来充满了怒火与不甘的白蛇眼神慢慢变得平静,声音也黯然起来,“你走吧,这都是命运开的玩笑,怪你也没什么用。”
“我叫太极,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补偿你的!”看出白蛇对自己的鄙视,他拍拍自己的小胸膛,也郑重地保证道。
“好吧,太极,如果你以后真的能帮上忙的话,希望你不要食言。”也许是被小太极铿锵有力的话感染了,塞琳娜笑着说。
这一幕,有些像兄弟朋友们之间真挚的许诺和告别,谁会想到这是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斗的一人一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