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如钩,恰有好风如水,衬得这夜色格外温柔。如果不是冰冷的高墙电网时刻提醒着这就是监狱,神游太虚的张林一时半会还沉浸在撩人的夏夜中无法自拔。
唉了一口气,如一条死狗般瘫倒在自己的铺位上,不一会儿,白天高强度的劳动没让他清醒多久,随着倦意潮水般涌来,张林沉沉地睡去。
不过他并没能睡多久,一阵急促的皮鞋声从外面的走廊传来,随着滴滴的读卡声,沉重的牢门随之打开,“张林,穿好衣服,跟我走!”并没有让被惊醒的张林和狱友们错谔太久,门口的警官已经冷漠地下达了命令。
“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张林心里发着牢骚,但是两年多的监狱生活已经让他养成了下意识的服从,麻利地穿好衣服,跟着狱警来到二楼已是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打了声报告,得到允许后张林惴惴不安地走了进去,里面坐着几个穿白色警服和便装的人。
张林不傻,知道白色警服意味着什么,立马立正喊了声:“领导好!”坐在最里面的白色警服中年人点点头,坐在右侧的一个蓝色衬衫中年人拿过桌上的一页档案表,例行公事对张林进行了一些基本情况的询问,然后对一干人互相点点头,然后从子下面拿出一个手提袋递给张林:“换身衣服,跟我走。”
楼外的马路上,两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夹着一辆加长的黑色奔驰车,张林发现车的左前侧还插着一面小小的旗帜,那并不是五星红旗,张林意识到这事越发的扑朔迷离,只有询问张林的那个蓝衬衫带着他上了奔驰车,其余的人只是礼节地寒暄了几句,目送着他们离去。
“你是……”随着车子终于开出监狱大门,压在张林心里的石头才稍稍挪了下位置,长长地吁了口气,张林迟疑地打量着面前的蓝衬衫,中年人棱角分明,有着健硕修长的体形,炯炯有神的眼神显示这是一个生活习惯良好的人。
“我叫吴迪,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其实我也有很多疑问,但是我们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我是国安局的工作人员,应摩诃国驻我国大使的请求,我送你去见一个人。”吴迪显然洞察了张林的困惑,解释道。
“去哪?见谁?”张林更加的迷茫,“去摩诃国,到了会有人接我们。”吴迪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显然不准备搭理头大的张林。
“要去多久?我能打个电话回家吗?”张林当然看出他的不耐烦,但还是厚着脸皮问道。
“我也不知道,电话就不用打了,你的家人我们都通知过了,你不用担心。”说完,吴迪头侧了过去,这是不准备再理睬张林的节奏。
张林在心里骂了句娘,但是无奈之余也只能闭上眼睛,虽然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但是架不住困意上头,慢慢也歪在舒适的座椅上睡去。
再醒来已经到了飞机上,张林都不知道居然自己睡的这么死,而这是一架豪华的小型私人飞机,机舱内奢华而又精致的一切无疑彰显着主人的高贵与修养,张林好奇的打量着,吴迪正与一位修女在谈论着什么,是的,是一位穿着典型基督教修女服饰的上了岁数的白种女人。
张林一阵子头大,虽然自己喜欢看科幻大片,喜欢看玄幻小说,还喜欢看看岛国AV,但是他真的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普通人,虽然因为喝多了酒聚众斗殴被判了几年刑外,他真的也没有做过什么太离谱的事,而这个夜里的短短几小时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与认知。
“你醒了?”发现张林在打量着自己,那位修女起身走了过来,居然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张林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站起来。
“不用客气,请坐吧,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修女在张林身边坐下来,体贴地问到。
“随便吧,我也不知道想吃什么。”张林有点局促地搔搔头,“这是薇薇安修女,她奉特蕾莎修女的命令,带你去见她。”吴迪走了过来,介绍了一下。
“特蕾莎修女?那个获诺贝尔奖的?”原来爱上网的张林立马产生了联想。“不是那一位,到了特蕾莎姐妹会告诉你的。”薇薇安修女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特蕾莎姐妹非常急迫地想见到你,可能是万能的主已经开始召唤她了吧。”
“等等,你是说她快不行了?”张林反应过来。“是的,所以我们得赶时间。”吴迪在一边接过话题。“飞机都坐了,还要怎么赶?”张林暗自腹诽,但也装着凝重的姿态点点头。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虽然牛排煎得火候刚好,但是满脑子疑问的张林吃得味如嚼蜡,带着一头雾水,又简单地与薇薇安交流了几句,发现她除了对那位想见自己的神秘特蕾莎修女除了尊重外也没有太多的了解,想来修女们除了上帝其他都漠不关心。张林躺在沙发上,架不住困意袭来,又昏昏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清晨,严格的监狱生活已经让张林养成了固定的生物钟,而吴迪已经在舱内做着俯卧撑,汗水已经浸润了那饱满的肌肉,让张林不禁心里暗暗点了个赞,麻利地洗漱了一下,美丽动人的空姐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早餐。
“到了别到处乱跑,跟着我们,不要惹事。”吴迪边吃饭边嘱咐着。
“跑?我跑哪儿去?”张林苦笑道,虽然余刑还有一年多,但是在地球村的新世纪,逃跑肯定也不是一个好选择,再说被抓回来肯定得再加几年刑,这是张林绝对算得清的账。
“知道就好,表现好回去我会给你申请减刑的。”吴迪点点头。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塞纳市了,到时候我们得换坐直升机,本来安排的是火车,可昨天晚上特蕾莎姐妹又开始吐血。”薇薇安打断了他们。
“好的,就按您的安排。”吴迪没有反对,张林自然更没有反对的理由,只是盼着那个神秘的特蕾莎千万要撑住,否则这一切就要彻底地稀里糊涂下去。
幸好一路上非常顺利,连海关都轻松闯过,那个特蕾莎真是神通广大,张林心里不由得佩服,同时更是加重了他的好奇心。
随着直升机在一座看似古堡的修道院前的草坪停下,张林踏上草坪,深深地吸了口气,“自由,这是自由的味道!”张林心里呐喊了一声。
“这边请。”薇薇安修女优雅地在前方带路,一路上虽然有几个年轻的修女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但更多的是冷漠的眼神和礼节性问候。可能是原来看多了恐怖片,张林总感觉怪怪的,“那个特蕾莎该不会是个老吸血鬼吧?难道是只有我的血能救她?”张林心里打着鼓。
不过不等他天马行空太久,特蕾莎在顶层最后一间屋子门口停了下来。“进去吧,她在等你。”薇薇安用钥匙打开房门,但显然没有要一起去进去的意思,张林迟疑了一下,看身后的吴迪点点头,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走了进去,而薇薇安随后关上了门,这让张林不由得心里更是一惊。
“你来了。”对着窗户的那张椅子转了过来,这显然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苍白瘦弱的身体和房间古怪的药味无不弥漫着让人绝的气息。
“是的,我来了。”张林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讪讪地答道,“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女人的声音很柔弱,显然没有太多的力气,张林不好拒绝,只得走到她的面前。
女人静静地看着他,张林也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病入膏肓的女人,女人好像年龄并不是很大,约莫三四十左右的样子,漂亮的金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但并不显得凌乱,虽然脸色因失血过于苍白,但并不影响她面庞的精致与美丽,一双宝蓝色的眼睛噙着点泪光,更像是折射出了两汪深邃的海洋。
“你……?”看着这个神秘的特蕾莎眼中有了泪水,张林显得有点局促。“不要说话,抱抱我好吗?”这个女人轻轻的说道,虽然觉得抱一个修女实在有点古怪,但是临死之人的要求实在难以拒绝。
张林张开双手,揽起她的腰,把她轻轻的抱了起来,然后坐了下来。右手不自觉把抚弄着她的长发,特蕾莎没有说话,只是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她一直在无声的哭泣,温暖的泪水逐渐浸润了他的上衣,虽然张林一肚子的疑问,但是他也被这个修女真诚感动,只好默默地抱着她,任她如受伤的小白兔一般在自己怀中抽搐。
不知道过了多久,特蕾莎才慢慢平静下来,抬头认真地看着张林,同时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张林有点不适应,但是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所以他并没有动,只是直直盯着那美丽憔悴的脸庞,想从中找到一点答案,自从看到这个古怪的修女第一眼起,他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泣,但是他心里限泛起了一种莫名的悲伤。
他大胆地抽开来一只手,抚开散落在她额头的几绺头发,看着她朦胧的眼睛,轻轻的问道:“你究竟是谁,特蕾莎?为什么要找我?”
怀中柔弱的女人并没有回答,只是用手艰难地想撑起身体,张林连忙抱直她,但特蕾莎并没有太多反应,她直接吻了过来,张林心里其实是有点抗拒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从监狱把我弄出来,费多大周章不说,一见面又抱又亲的,修女啊,你确定你真的没有认错人?不过火热的嘴唇马上让他这些念头暂时搁到一边,谁会想到老子亲的第一个外国女人居然是个快死的漂亮修女!
“对不起,让你吓坏了吧,”特蕾莎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漂亮的蓝眼睛无限爱恋地看着张林,“我只是太想你了,所以,我控制不住。”修女苍白的脸庞泛起一丝娇羞,但是并没有躲开张林的眼睛,“你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她轻轻的问,仿佛是在问一个阔别已久的爱人。张林摇摇头:“告诉我吧,特蕾莎,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