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仆妇眼看情况不对,立马对村长说:“林里正,老奴是赵夫人的陪嫁殷嬷嬷。这林于氏自己求上门来,说是受辛娇娘所托,想给我们三少爷做妾。我们夫人怜悯辛娇娘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这才准了的。”
言下之意赵府完全是好心好意,强娶的事情和他们毫无关系。
里正正要说话,林于氏已经呼天抢地的跑来了:“冤枉呀。这桩婚事明明是辛娇娘托我,说是痛失双亲,没人操持她的婚事,害怕青春易逝。听说有赵府这么好的婚事,才求我帮她说和。”
娇娘拉住了要冲出去的辛平,娇声问道:“林二婶说我求你说和,请问有什么信物没有?还是有什么凭证?”
林于氏眼睛一转辩驳道:“这有什么凭据?都是我心善就信了你。如今你还不乖乖的上马车,别耽误了良辰吉日是正经。”
“可笑!林于氏你一不是我父母,二不是媒婆。我为什么托你做媒?我父母在世时日日教导我‘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我辛娇娘在此立誓,若为人妾,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呦,这话谁都会说。你不托我给你做媒,我多管这个闲事干嘛?你现在反悔了就反咬我一口,你什么东西?”林于氏拍着胸脯一副好人冤枉气闷的样子。
听到林于氏还不肯松口,娇娘拿起握在手里的木簪就对着自己的脖子:“我辛娇娘愿意以死明志,林于氏我在阎罗王那里等你,等着看你下油锅。”
娇娘此言一出,村民们纷纷指着林于氏说她恶毒,欺负人家无父无母,把小姑娘逼到立毒誓自杀的地步。
有几个热心的村民已经向娇娘喊道“娇娘我们相信你!”“里正会为你做主的!”
娇娘这才放下簪子,走到了殷嬷嬷身边,对着殷嬷嬷行了一礼说:“这位嬷嬷,你也听到了。林于氏空口无凭,想来贵府也是被蒙骗了。事关小女清白,小女愿意去定城衙门击鼓鸣冤,还望贵府做个见证。”
林于氏一听要去衙门,吓的瘫软在地。
而殷嬷嬷听说要闹到衙门,连忙摆手说:“辛姑娘,我们自然是信你的。这婚事作罢好了。”
“里正,您德高望重,这件事您说怎么处置?”娇娘也不与殷嬷嬷多说,转而问起了里正。
里正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撇了一眼林于氏:“赵府的聘礼林于氏全部如数归还。至于林于氏祠堂跪三天三夜,不许送饭送棉被!”
娇娘简直要冷笑出声,这里正偏颇的也太过了。辛平立即出声打断了里正的话:“这个毒妇损坏我妹子名声,妄图卖了我良家女子,五马分尸也不为过。您就让她跪祠堂!难道就因为毒妇也是林氏族人?”
“林氏族人又如何,她还不是欺负我家孤儿寡母。前几日还妄想卖了我家如意。林于氏就是欺负我们没人做主!”人群中林寡妇冷冷的说道。前几日林于氏欺上门去,没有一个族人帮她们孤儿寡母,她已经看透世态炎凉了。
旁边的村民也都议论纷纷。盘云村姓林的族人很多。他们这些其他姓氏的人也不少。里正偏袒偏的这么明显,引的他们也感觉不安。
“里正我错了……求求你……”林于氏回过神来急忙抱着里正的腿苦苦哀求道。
正在里正为难之时,林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对着里正一阵耳语,说的里正连连点头。
祖孙二人交谈后,里正严肃的对殷嬷嬷说:“殷嬷嬷,听说贵府娶妾是为了给三公子冲喜。您看这样如何,我做主把林于氏的女儿林彩凤聘给三公子做妾。”
林于氏听到这话,顿时肝胆欲裂,她疯狂的对着里正磕头:“里正大人,彩凤不能嫁给那个病秧子呀!彩凤是我的心头肉,你不如杀了我!你是看着彩凤长大的,怎么能狠心让她去做寡妇啊!”
“给我掌嘴!”殷嬷嬷一听,林于氏句句诅咒他们三少爷,气的使人打她。那赶车的壮汉跳下车,对着林于氏狠狠的甩起了嘴巴子。打的林于氏嗷嗷乱叫,脸很快肿的老高。
这时候林于氏的丈夫林鸿雁听到消息赶了过来,看到自己老婆被人甩嘴巴,也不敢上前阻拦。小跑到村长面前陪笑脸。
听说要把女儿彩凤给三少爷做妾,当爹的犹豫了一下:“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个聘礼……”
殷嬷嬷心想,找个人回去总比不带人回去要好,三少爷那边等着冲喜救命呢。
于是她思考片刻说:“聘礼可以不要了。去把你女儿带来吧!不要耽误了时辰。”
林于氏不顾自己肿的老高的脸,死死的拽住林鸿雁的裤腿,口齿不清的喊道:“当……家的……不要……”
她却被林鸿雁一脚踹开,没一会哭哭啼啼的林彩凤就被林鸿雁拽来,强行塞进了马车,然后赵家的人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辛家兄妹看着趴在地上哀嚎大哭的林于氏。对视一眼,默默地走了。围观的村民见状也都摇头叹息着散开了。
里正很满意这种结局。一来赵家不会怪罪自己,二来村民也不会说自己袒护林氏族人,三来林氏族人也不会觉得自己赶尽杀绝。简直一举数得,自己孙女林起还挺有急智的。
另一边辛家兄妹去村里接弟弟辛安,娇娘明显的心情很低落,虽然林于氏罪有应得,但是林彩凤却何错之有呢?
“娇娘,都是哥哥没用,让你受这种欺负。”辛平却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娇娘正好出门。恐怕已经被强抢去赵家了,在马车上痛哭的就不是林彩凤而是辛娇娘了!
“哥,别乱说。我不是好好的么。”娇娘勉强笑了笑,看的辛平更加的心如刀割。果然还是要有权利,要有地位才能保护家人!
接回辛安,兄妹二人也没心情在外多逗留。早早的回了家。娇娘不想闲着,早早的开始打理起猪下水。
娇娘先用清水漂洗了几遍,把杂质大致洗干净了。在把猪下水上的杂质给撕掉,又用葱白面粉和生碱不停的搓揉,然后再用清水漂洗干净。
然后用黄酒茴香腌制着,等到要吃的时候,直接切段爆炒。娇娘又把羊奶喂给辛安,小家伙早就饿了,乖巧的大口喝起奶来。喝完就躺在娇娘怀里睡着了。
娇娘抱着辛安,呆呆的望着窗外,想着不知道林彩凤以后会如何。自己算不算间接害了她一辈子。
辛平也想着心事。他已经看清了,自己家现在无依无靠,太容易被别人算计了。他听父亲说过,父亲以前是洛南王府的侍卫,有一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叫叶闻舟。
辛平决定托人带信去洛南,问问父亲的好友,洛南是否有什么门路。能让他拖家带口前往谋生。
兄妹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屋里,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与此同时,里正家里正闹的鸡飞狗跳。原因无他,林于氏的男人和婆婆把疯疯癫癫的林于氏扔到了里正家。
气的里正吹胡子瞪眼,却不好发作。里正老婆倒是气的指着林于氏的男人和婆婆骂。
没想到林于氏的婆婆也是个老泼妇,往地上一坐,开始哭天喊地,拍腿骂娘。直接把里正老婆气的昏死过去,才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