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然无谓怔了一怔,正色道:“好,我们兄弟先大开杀戒,再去草原逛上一圈,去乾天观也不能拉下我。”
血牙山,离苍耳郡城一千多里,虽然是穷山恶水,但也是南月国与柔然草原通商的必经之路。
黑风寨的凶名,震慑方圆数千里,若想要在这条血路上顺利通过,必须把商队利润的五成上缴给黑风寨。
红色怪石如同狼牙,屹立在千丈险峰上,血牙山之名由此而来,黑风寨三个大字正是端刻在这红色怪石之上。
“寨主,柯护法还在闭关养伤,项家这两年没了动静,我们要不要跟昊然山庄服个软,放弃与云浪帮结盟。”
“虫亮,一山不容二虎,我黑风寨若是服软,这些镖车商队打着昊然山庄的牌子出来,我们还要不要活路?”
“可苍耳郡城传来消息,说昊然无谓不但身体尽复,而且堪破了先天境界,他还不到四旬,这比项雨眉还更可怕啊。”
“不能退,我祁昊林-成就先天二十几年,哪会惧他昊然无谓,先天之间生死难分,他若真把我黑风寨逼急了,我也不给昊然极与尹正留面子,以后昊然山庄的人见一个杀一个。”
班虫亮下意识的摸了摸独眼,躬身退了出去。
祁昊林虽已六旬,但神情坚厉,双眼开阖间煞光四射。
“哼,项雨眉也真是言过其实,早知云浪帮如此不中用,上次应该趁机把他留下…”
秋天的夜风呼啸而过,在怪石山林间挤出诡异的声响。
“一可,树飞,从今天起,晚上值守的兄弟再加五十人。”
“班堂主,昊然山庄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上黑风寨来,苍耳郡城我们是鞭长莫及,但血牙山就算是昊然极也不敢上来,更何况这老头与柯护法一样,都在闭关养伤。”
“少废话,昊然无谓本来就是无事生非的性子,又刚堪破先天,我猜他肯定会寻机报复,云浪帮龙耆城离得远,我们黑风寨却是首当其冲。”
这话一出,吓得十几个喽啰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班堂主,我们守夜的人再多都防不住先天大宗师啊,你看祁寨主与柯护法进出就知道了,从来不走两边的寨门铁索,上次柯护法去昊然山庄时,就这样直直往后山悬崖一跳,那可是上千丈的悬崖啊…”
班虫亮独眼闪出道精光:“那就重点防备后山悬崖,派三十个人去那里守着,日夜轮换。”
众喽啰推搡一阵,无精打彩的唤人去了。
彤云变幻不定,云中秋月时隐时现,丑时三刻,血牙山静谧无言。
两道人影飘到山下,无视千丈峭壁,如同弹丸流星,转眼消失在茫茫翳雾之中。
“大可,刚才这股山风好冷啊,班毒虫这个王八蛋,自己抱着美人寻乐去了,让我们兄弟到这冷崖上苦挨风霜。”
“嘘,小声点,若被班毒虫听到,不如自个从这悬崖上跳下去。”
“唔……”
几个身影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
…
昊然无谓与楚木生一身灰色长袍,已经站在寨中最高的血楼之顶。
“这黑风寨孤峰突起,几面皆是悬崖峭壁,若不是到了先天境界,想上来都不容易。”
“无谓大哥,几百间房屋,去哪里找柯元飞闭关养伤的地方?”
“嘿嘿,这夜里的勾当你要跟我多学学,稍安勿躁。”
昊然无谓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石瓦之后,须臾又从房后飘了出来。
“柯元飞这个老混蛋,上次若不是他,我昊然无谓也不会落到瘫痪在床的地步,木生,你别跟我抢,站在外面给我掠阵。”
楚木生闷笑一声,算是应了。
掠过青石片铺成的小街道,鳞次栉比的灰瓦房,躲过几队提着灯笼的喽啰,来到最西边的一处土红色高宅。
“噗”楚木生制住五个守在假山前的黑衣喽啰,昊然无谓脚下乱七八糟躺了六个。
“这老混蛋居然真躲在假山的地洞里…”
左首第三块凸出的山石被人摩挲得多了,在月光下反出微光,昊然无谓握着山石左拧右掰,没有什么动静。
“要不要弄醒一个问问?”
“哼,不信打不开这破机关…”昊然无谓查觉到一丝松动,微微往上一提。
“咔咔咔…”沉闷的机括声在地底响起,这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令人惊心。
“木生你给我看好后路,柯元飞必然已经惊醒,我昊然无谓先下去堂堂正正的跟他来上一场。”
楚木生想起二人要面对两名先天大宗师与几千名凶徒,不由得热血沸腾,先侧身隐藏到一旁。
假山已经分开,乌黑的洞口阴气森森,昊然无谓想都不想,闪身便跳了进去。
山寨中鸡飞狗跳,灯火通明,不到十息已经有一百多个握着鬼头刀的凶徒赶了过来。
“班堂主,要不要跳下去帮柯护法?”
“等寨主他老人家过来,我们守好洞口就行。”
班虫亮感受着地下的震动,满脸狞笑,昊然无谓果然是不知所谓,真敢独身闯进黑风寨。
“轰轰”近十丈深的地底有剧烈震动传来,从洞口甚至能看到刺眼的白光。
又一阵如同地龙翻身的怪力传来,将假山生生震塌,一块三丈方圆的巨石将地洞口盖得严严实实。
有几十个功力低微的喽啰被怪力推翻在地,连滚带爬的逃出五十丈外。
“虫亮,给我把所有兄弟都叫醒,里三层外三层堵好寨子,哼,这里是千丈高峰,想踏空逃走也是休想,看我祁昊林怎么玩死他。”
祁昊林手提血色鬼头大刀,只着一件夏日短衫,露出有如精铁般的肌肉,浑身煞气冲天。
“寨主,要不要搬开巨石,下去帮柯护法?”
“哼,柯护法伤势早已痊愈,只是为了更进一步,方才闭关不出,昊然无谓不过侥幸堪破先天,哪能斗得过柯护法。”
楚木生心中咯噔一声,这样说来无谓大哥输面占了七成,他按捺住心神,只把注意力放在祁昊林身上。
地下震动再起,这次显得更加刚烈持久,将地面上的石块抖动得像筛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