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那时已经颇有身价的他从一个破落的贵族那里买下的。”这一次洛克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出发前他有好好的研究任务资料。
知道的这么清楚?果然……
唐笑勋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菲尼克斯的执法者们早就知道这里有问题了,他在心中默默腹诽。
也是,一个那么不靠谱的假帝国海军上尉都能闻着味过来了,你们这些地头蛇要是一点消息都收不到那也不用混了。
外面挖出来的走廊根本没有办法判断年份,但这间屋子的粉刷他很确定绝对不会超过五年,而这间房间的装修根本不可能瞒得住这座庄园的主人——威廉亚瑟。
也就是说这个仪式是威廉亚瑟或者是他的家人布置的,嗯……可能性可以再放宽一些,佣人管家之类的也是可以办到同样的事情。
两人没在房间里找到更多的线索,只能顺着这条蜿蜒的走道继续向前走去。
这条走道中间隔很远才有一盏散发着橘红色光芒的螟灯,螟虫是一种可以发出橘红色光的昆虫,因其寿命悠长又容易饲养的特点经常被置于器皿中作为光源。亮度虽不及靠魔力发光的光石但还是要比油灯优秀不少。
他俩目前走的这一段路灯光很是昏暗,洛克路过螟灯时特意查看了一下,发现这盏灯里的螟虫不知为何已经奄奄一息,难怪这光芒如此黯淡。
他摇了摇头,准备加速追赶已经走远的唐笑勋,哪知他视线收回却看到唐笑勋就在他前方两米的位置背对着他,一只手抬起捏着下巴沉吟着什么。
洛克走上前,目光越过他的肩膀。
入目之处,黄色的泥土中有一片暗红色极为显眼,顺着那暗红色的痕迹将目光拉远,一团不明的黑色事物就那样静止在那里。
“你觉得那会是什么?”
洛克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对应的答案,他艰难得咽了一口唾沫。
他作为执法者还不到一年,还从未独自直面过如此严重的事态。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那个男人留下的话语:
身为守护者,越是在危险的时候,越应该笑得从容。
依照执法者手册上的规定,这种时候作为一名新人他应该优先呼叫同伴,在同伴赶到之前他应该留下标记后撤退,或者在附近的较安全区域固守待援。
他想到了衣兜中的那枚拉炮,声音被隔绝的状况下他没有办法用它进行呼叫,那么此时是该前进发掘真相还是回到刚才的屋子里固守待援呢?
洛克摇了摇头,固守待援?这种地方固守到饿死也不一定能等来援军。前面的通路上不光有尸体和危险,也一定有着出去的线索。
主意已定,他努力地挤出了一点笑容。
“唐先生,这里就由我过去看看,麻烦你帮我注意一下前面。”
唐笑勋看到他的表情忍住了捂脸的冲动。
兄弟,我大概知道你是想用微笑来驱散我俩的紧张感,但是你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实在太渗人了。
“嗯,去吧,我会看着的。”
唐先生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的心理素质果然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洛克点点头,一步一步慎重的挪了过去。
唐笑勋见他过去,心中突的涌起了一个猜想。
他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掌握在右手掌心,接着向上轻轻抛飞几次,确认了大概重量。
紧接着他回过身,如同棒球比赛中的投手一般把石子从他们来的路上投去。
目光紧盯着飞出去的石块,跟随着它落地弹起消失在那个探查过的房间里。
耳中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唐笑勋只能在心中一阵叹息,把目光重新聚焦在洛克的前方。
扑通的声音突然传来
唐笑勋的目光循声而至,发现洛克不知何时坐到了地上,并且挣扎着爬起来朝他奔来。
“那家伙还没死!”
唐笑勋身子停滞了一瞬,这熟悉的惊悚感简直就是恐怖片,如果有观众的话自己和洛克此时的行为早已浑身插满了flag。
连丧尸军团都遭遇过了,一个活人能有什么好怕的。
唐笑勋这么安慰了一下自己,表情凝重的领着瑟瑟发抖的洛克向那人靠近。
背上的伤口很是狰狞,嗯?这里的血液看上去有些奇怪?
围着那个趴在地上喘息的人转了半圈,借着下一段通道内的光线,唐笑勋才第一次看清他的脸。
这是一张他异常熟悉的脸
伪装成帝国海军上尉的格雷!
唐笑勋没有贸然凑上前,保持着几步的距离,他并不能确定这个格雷是他认识的那一个。
或许这是假冒他的那一个……呃,虽然他本人也是假冒的。
这个格雷终于也发现了他,他一言不发,挣扎着站起身。
洛克虽然躲在唐笑勋的后面,但依然一眼就看到了格雷胸口位置深可见骨的血痕,他无法想象受到这样的创伤还能够站起来。
下一刻,格雷的双眼露出了疯狂的神色,径直朝二人扑来。
唐笑勋对此早有预案,手中耶稣的晚宴从刚才起就一直处在随时可以发射的状态。
钩爪穿透了格雷的腹部,带出了一些令人作呕的脏器碎块。
但格雷的前扑势头并没有减弱多少,他的嘴张开了惊人的幅度,口舌之中有红黑相间的血液涌出。
唐笑勋一击不成正待躲闪,余光瞥见洛克抄起T型棍迎了上去。
先一棍抽中腿部令其重心不稳,后一跃而起双棍格住脑袋一齐碾压,将格雷的身体狠狠得掼在地上。
人类的身体破坏成这样不可能还有气,这家伙确还能转动脑袋,已经明显不是人类了。
“杀……杀了我。”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唐笑勋目光一凝,发现现在的格雷眼神之中的疯狂神色不见了踪影,他靠近蹲下试图跟他进行交流。
“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是……不,他不是人……”
只说了几个字,格雷的眼睛再次被疯狂所笼罩,在他的袭击到达之前,耶稣的晚宴先一步割下了他的脑袋。
“抱歉,现在没有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冲着那颗脑袋留下了这句话,唐笑勋扶着膝盖站了起来,仔细清理了一下耶稣的晚宴上沾染的血污,语气平淡的对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洛克说:
“本来我牵扯进这件事只是因为巧合,但现在……我倒是要感谢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