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飀看了我们一眼,暗暗使了一个眼色。我恍然大悟,拿出一张纸和一枝笔飞速地写。有点儿像《流星花园》中西门和小优给杉菜打电话,西门给小优写台词儿似的。
刘飀照着念,“啊,哪件事情?我怎么……做错什么了吗?”
“啊……知不知道无所谓……”唐明说:“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再写,刘飀再念,“唐明,你把话说清楚!我谁也不信,只想听你说明白!”
唐明顿了一下说:“别……别为难我了。刘飀,我知道你……心里都明白……就算你不明白,也……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还没写什么发自肺腑的感人对白,刘飀就说:“操!唐明你他妈的猪狗不如!少搁这儿给我装蒜!小样儿的!谁稀罕你呀!别他妈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刘飀说这些话时显得很镇定,然而声音已经沙哑。
唐明没有还口,只是低声说:“刘飀,你冷静点儿。”
我忙写:“我不要冷静,我只要你!”
结果刘飀说的是,“我他妈的要你有个屁用!”
晕死……好像刚才纸上的话是唐明说的。
“你怨我,恨我,我都懂,”唐明说:“可是……这种事你难道没有……习惯吗?”
肖芳大怒,夺下手机,“我拷!唐明!有种你来找我单挑!别在那放没边儿的屁!”
我们心想唐明抡肖芳岂不是一个来一个来的?不过肖芳早把程斌看作一个人,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雌雄同体”?
“啪”电话断了。
“完了,”周若言说:“不是真来单挑了吧?”
虞拓忙说:“打电话叫程斌!不然肖芳小命不保。”
“拷!我怕他?”肖芳硬装没事儿。
“不行!”遇洹说:“一帮蠢蛋!飞飞,找未文然来!”
我一怔,没想到还会牵扯到我,“啊?有那么严重吗?”
“别吵了?”刘飀大吼一声,“我就不信那个孙子敢来!他来我就灭了他!”
我明白了,此时的刘飀比十个未文然还有爆发力。
良久唐明也没来。我们长舒一口气,但刘飀反而哭了,“他不来就是真的啦!我们分手了!”
虞拓勉强笑笑,“刘飀,别哭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就是!”肖芳应和着,“要不我请你喝卡布基诺?”
遇洹说:“卡布基诺?你唬弄谁呢!要不暑假出去玩?”
“好、好,”周若言点点头,“好久没出去了。”
我握住刘飀的手,“从前有一只蝴蝶,它飞呀飞,终于在万花丛中选择了一朵最美丽的。直到有一天,花儿变了形,走了样儿。原来那不是花,是茱笼草。”
所有人静了下来。
刘飀最后一句知让我揪心,“他是花儿也好,茱笼草也好,蝴蝶已经爱他爱得无可救药了。”
晚上,肖芳依然是自己回家,周若言、遇洹一起回宿舍,我和虞拓保护一只受了伤的“蝴蝶”。
走着走着远远过来一个人。
“……”是未文然。
“啊,因为临时……有一点儿事,所以我没……联系你……”我解释着。
“……”他沉默着。
“啊!飞飞,我一个人没事,你走吧。”刘飀拭干了眼角的泪,摆出一副从容的样子。
“……”他依然沉默着。
虞拓机警一些,“飞飞,那我们走喽。”
寂静的夜又只属于我们两人……
“咳!”未文然轻咳了一声,“飞飞,别吓我好吗?”
我一愣,“怎么……”
未文然冷冷地说:“我——很——担——心——”
我笑了一下,“你……陪我走走吧。”
未文然没有挽住我的手,只是走在有面,我默默地跟在后面。
微风拂过,我快跑两步,拉住他的手……
刘飀狠狠地哭上了好几天,N个帅哥慰问致信都一一被我们劫下。那些信的内容过俗,我一看就想吐,麻得有些过度,我看了就愤怒。
我呢,最近特郁闷,因为开学了,又他妈的升学了。而今也是大四学生!时间过得未免太快太快!大一、大二的时候就想怎么玩,大三就想怎么学,大四……只能想怎么工作了……大学还有一条女生箴言:“大一女生像樱桃——好看但不好吃,大二女生像水蜜桃——既好看又好吃,大三女生像菠箩——不好看但好吃,大四女生像西红柿——你以为你还是水果吗?”眼瞅着我从大一走到大四,轮落成水果范筹以外的西红柿。我这心哇凉哇凉的……都凉到噪子眼儿了。
刘飀心情愣没见好,你说愁人不愁人。十.一也就是一转眼的事儿。虞拓说家里有事儿,便提前放假了,这下子我们便少了一个死党。程斌心血来潮携肖芳一游广州,令我们羡慕不已。遇洹身体好了心伤依旧,周若言死命K书本,合着就我一个闲人。现在除了每天和未文然一起塞饭散散步拉拉小手之类的我已就剩下给刘飀讲笑话这么一件大事了。
刘飀的手机40和弦又叫唤了。
“喂。”
“啊,是刘飀吗?”我在一旁只听出这是一母的。
“是的,”刘飀说。
对方狂言,“喂!我是刘雨呀!你还记得吗?”
我来了精神,夺过手机,“喂!刘雨是你吗?”
刘雨吐出一句“你是谁?”我这心哇凉哇凉的。
刘飀又抢了回去,“刘雨呀!自从高中毕业之后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现在在哪儿高就呢?”
刘雨是我和刘飀的高中同学。忘了说,我和刘飀是同一高中毕业。刘雨和周若言有异曲同工之效——两学究型。刘雨的特征是腕力惊人,捏死我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高中体育老师抽风,说要教我们跆拳道。那时候我和刘飀就说刘雨已经腕力惊人了,如果学会了跆拳道,不得把我们打残了?然而刘雨极其温柔地打伤了我,仅仅是一只胳膊脱臼而已。
刘雨说:“别提了。唉……现在的你怎么样?”
“我……”刘飀有点想哭,使劲克制自己,“我……挺好的……飞飞也很好……”
这时,我听见刘雨说:“飞飞?枭飞飞吗?”
我实在忍不住了,再次夺过手机,“拷!你个暴力女!居然忘了我!”
“没办法,你没特点,”刘雨说。
我心说也对。高中我是一特纯朴小丫头片子,典型“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刘飀就不一样,据说是打从幼稚园就是一风云人物。与之相比,我就是一葱头!
“有!有特点!”刘雨马上改口,“比如伊某人……”
我长咳不止,还是刘飀夺回电话。
“刘雨,你少刺激她!人家现在是有夫之妇!陈年旧事就少提吧。”刘飀笑了一下。
刘雨说,“好啦。说正事,咱们想高中小聚一下,你们‘已婚’‘未婚’的可都参与一下?”
刘飀狂喜,“正愁无聊呢!多谢指点!在哪儿呀?”
刘雨说:“别美了,能活着出席的最多七个,这还算上你们。”
我今天才知道“小”的概念。
后来大家客气了几句,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YEAH!我们也有得玩啦!”我跳下床铺。
刘飀说:“一共才七个人,能玩什么呀!”
我一撇嘴,“咋七个,明明八个嘛。”
“你……不会带上未文然吧?”刘飀将信将疑。
我嘿嘿一笑。
刘飀说:“服了你啦。十月五日在深圳新野大酒店,房间待定。”
“怎么在深圳?”我一怔。
“FUCK!你忘了那些全小资,就咱俩‘农民’!人家是迁就咱俩!”刘飀说,“不过你可想清楚,伊某人也去哦。”
我说:“哼!我怕他?!你都说陈年旧事少提啦!”
这小资生活就是异于贫民。那个新野大酒店是一五星级的。我路过都不敢看——晃死人了。我要是能在里面赖上一宿,洗马桶我都乐意。未文然也好像一小资产物,多半已经在五星级宾馆里呆过一宿。可怜我无产贫民连星级宾馆的WC都未必找得到。
晚上,我背着“千古罪人”的美名甩下了刘飀,陪未文然散步,我们只是并排走,他也不理会我。
“未文然……”我怀疑他人间蒸发了 。
“什么……”他冷冷地问。
我嗫嚅道:“我……高中有一……小聚会……十月五日……你……”
未文然点了一支烟,“我陪你去。”
“真的?”我简直美晕了。
“嗯。”
我奸笑,“那个……遇到什么人别介意哦!”
未文然没有再说话。
时光如水,生命如歌,转眼到了十月五日。
至于我那一小撮死党。虞拓仍是未归。肖芳多半让程斌给卖了,这一玩就是一个月,保不齐出点儿什么事。周若言仍是几个补习课蜂拥而至。遇洹总是躲宿舍里暗自神伤。我和刘飀,外带未文然,便美美地去五星级酒店逍遥。
新野大酒店外面修得跟白宫似的,要多拽有多拽。“我一推门,哇拷,真是豁然开朗。”内部金碧辉煌,活脱脱一世外金源。
我有点儿眼花,“妈的!我要住这儿多好!”
“喂!文明点儿!”刘飀这只变色龙马上变淑女。
得!我就是一绿叶衬她这朵鲜花。
“飞飞!”刘雨从电梯里跑出来一把抱住我。
我这白衣白裙子的跟刘雨那套价格不菲的名牌一比就寒糁。
“刘雨!”我拉过未文然,“这是我男朋友——未文然!”再推拽刘雨,“这是我一款姐刘雨。”
“切!瞎说什么呀你!”刘雨笑笑,再抬头(未文然那个海拔令人望而生畏)看看,“你好!常听飞飞提起你。”
拷!真能编!我记得我第一次带未文然出来认“亲戚”。
“……”未文然保持一贯作风。
我马上打破尴尬气氛,“喂!其他人在哪儿?”
“人都齐了!在355呢,是一大房间!”刘雨也不自讨没趣,于是便挽了刘飀,“哟!瞅瞅,都瘦了!”
我笑了一下。突然,未文然挽了我的手。他还是带着黑手套,但手却是暖暖的。我又笑了一下……
355房间特大,跟会议室似的。桌子超长,我还真怕我祖先不是长臂猿。房间这么庞大,人都屈指可数,坐在里面的才四个活人。
刘雨——介绍了一下。然后我看到三年未见的伊伦,他也看见了我。
伊伦是偶的初恋。由始至终我对他的名字成见极大。这是什么傻名,都不如“伊利”呢,还新鲜!高二我认识他。究竟怎么认识的呢,这还有一段历史。
话说那是一个娇阳直射的正午。我因资金短缺节衣缩食。为了减少肚子唱歌的频率,我决定去和周公聊天。正当我呼呼作响的时候,天外飞饭,一盒大米饭扣在我的脑袋上。浑然惊醒,我心如刀绞!——哪个傻B把饭洒到我身上了。我一抬手,伊伦正极尴尬地看着我这个新一代丐帮弟子。那时候偶比现在脆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别,别哭了,我赔你衣服还不行吗?”伊伦拼命哄我。最后我不哭了,就问了一句,“你这饭是哪儿买的?是响水还是五常?”为了补偿我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误饿费等一系列费用,伊伦请我白吃午饭一个月。这吃了谢,谢了吃,自然有了感情。那时候男女关系贼纯洁,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