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庆十年,护国将军谋逆,被囚于自家府内,恰逢将军夫人产下一子,皇帝念其功,遂摆驾护国将军府,前去探望。
护国将军府外,被禁军围得是连一只苍蝇恐怕都飞不进来,府衙正厅之上,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而立男子端坐于正位之上,看着跪在自己眼前两鬓一夜之间斑白了的男子,眼神平静而又淡然。
“你到不想着为自己辩驳两句。“皇帝随手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就放下了,叹了口气”凉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男子跪于下堂,腰板挺得却直“况且吧,微臣到底有没有谋逆,圣上又何尝不知?”
“哦?朕知什么?”
“皇上不用担心,臣什么也不会多说,不管圣上要老臣自尽还是斩首示众,臣都会谨遵圣旨,亦不会闹其他幺蛾子。”
皇帝端起茶,又细品了一口,问道:“有何条件?”
“让我的孩儿一生平安。”
“允了!”皇帝放下茶盏,起身离开。
男子面向皇帝离去的背影,行了最后一次君臣之礼。
“谢主隆恩。”
将军凌炘在拜别皇帝之后,回到了卧房当中,屋内,将军夫人正卧于床上,声旁静卧着熟睡的婴孩。
凌炘捏了捏孩子的脸,惹得婴孩不快,瞬间从梦乡中醒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父亲。
床上的妇人伸手打掉了在孩子脸上作怪的手,嗔怪道“孩子睡得好好的,你惹她干嘛?”边说着,便轻拍着孩童入睡。
女婴咋了咂嘴,翻个身便不再理会自己的爹。
“夫人啊,我怎么觉得咱闺女这么奇怪呢,和正常的婴孩也不一样,又不哭又不闹”凌炘脱掉鞋袜,一骨碌钻进了被窝。
“不哭不闹还不好,你和圣上谈的咋样了?”夫人瞪了床上没有正行的丈夫一眼,关心起了正事。
“还能咋样,和想的一样,到时候甭管他是毒酒匕首我就自己抗下,你们娘俩就回丈人家里去吧。”凌炘给妇人掖了掖被角。
“到时候我把闺女送回去,我死也得和你死在一起。”妇人定定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想好了?”
“在嫁给你那天就想好了。”
一边的父母此时目光里只有彼此,却全然没有看见一旁的女儿早已经睁开了双眼,静静的听着自己父母的对话,过了好久,微微叹气,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
紫禁城中,皇帝随手接过老太监递过的茶水,细呷了一口,便放下了。
“皇上是有心事?”一旁的李公公赶紧拿走了皇帝喝了一口便放下的茶水。
“哎,传旨下去吧,护国将军为国半生,虽有错处,朕亦不忍,就赐凌炘自尽,其家人男满十五以上流放,女子满13以上没为官奴。”
“那将军三日前产下的女婴又代如何?”
“说将军为国一生,给他留个后,将所有知晓将军府产下女婴的人全都灭口,对外就称是男子吧!”皇帝挥了挥衣袖,太监便退下了。
李公公立于勤政殿门前,将圣上的旨意传递了下去,身为从小就看着皇帝长大的人,他又何尝不了解皇帝的心思,虽然答应了大将军会饶了那孩子一命,却被迫只能以男子之身示人,一女子在这世上多了些便利但更多的确是阻碍,这是变着法的要让大将军断后啊!
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李公公叹了口气,今后是福是祸,全看那女娃自己个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