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的时候就看见楚月坐在那里得意洋洋,再看见萧家小少爷跪在李书德面前,立刻明白了些什么。
自己的小太监真会惹事,但是是朕选的,朕得宠着。
“发生什么了?”燕寻慢慢走到面前,从左到右扫了一圈眼前的人,明知故问。
萧立一看皇上真的来了,心里倒开始有些慌了,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所为会不会连累到爹爹。但是想想先生毕竟没真的受什么伤,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将心理的慌张强压了下去。
“皇上,你可要为奴才做主啊。”楚月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巴巴的说。
萧立一听,惊了,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之人,他这个当事人都什么还没说呢,这边她居然就开始喊委屈?她委屈个大头鬼啊?
萧立狠狠地瞪了楚月一眼。
“皇上,奴才因深受皇上信任,才有机会负责世子们学习之事,今日没有保护好先生,是奴才照看不周,奴才有罪,大大的有罪,可是奴才冤枉啊,还望皇上做主。”楚月演起戏来也是天赋一流,这么说的,她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快要哭了。
燕寻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选的小太监:“哦?有何委屈?”
萧立一看事情走向不对,有点急了,不等楚月开口连忙插话:“皇上,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今日调皮,不小心将先生吓到了,但是奴才万万不是故意的……”
燕寻本来等着小太监开口,却被萧立打断了,当下就有点不高兴。
还没等燕寻说话,楚月这戏可得做下去,赶紧打断萧立:“是呀皇上,萧家公子可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伤了先生,奴才难逃其究,可是奴才真的冤枉了,奴才虽说只是小小一个太监,可是家教极好,说的便是不可有伤人之心,这先生出了什么问题,奴才可担当不起,平日里,都是照看的可认真地,可是这谁也不能想到,居然会有人将面粉悬挂在门上,这……这……奴才虽说读过几日书,但也猜不到这样的手段啊……还望皇上恕罪。”
燕寻朝学堂门口看看,只见地上虽有清扫过得模样,但那一大块白色的痕迹倒是依旧还在。
再看看坐在树底下有点喘不上气的李书德,顿时心里来气,毕竟李书德虽说顽固,可是毕竟教过自己,还是有一份师生情在的。
燕寻冷眼看着萧立:“萧家公子是吧,朕原本看在萧家子嗣少,颇为关注,没料到唯一的嫡子却如此胆大妄为,连朕亲自选的教书先生都敢玩,是不把朕放在眼里,看来萧家,胆子很大嘛。”
萧立一听这话,立刻跪下,他没想到这么严重啊,他只觉得最多就是惩戒一番,怎么就上升到皇权了?害怕得声音都在战栗:“皇上,奴才万万没有这样想啊!”
“那你是何为,在学堂不好好读书,弄些这个旁门左道的?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觉得太无聊了,想拿先生作乐?”燕寻还是一如继续声音不冷不热,可是他那帝王的气质,容不得人小视,光光是站在那里,就忍不住让人想要臣服。
楚月一时间看痴呆了去,她的小皇帝,好像,特别的帅啊。
恨不得当场给小皇帝鼓掌,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是他的小太监,又装作严肃的站在他身后,连忙点头。
我小皇帝说的对,在心里给小皇帝鼓掌。
“皇上,真不是这样,奴才万万没有此胆子啊。”萧立又害怕又生气,觉得不过是小小的开了一个玩笑,皇上怎么真的会生这么大的火,这时又见着了在一旁憋笑的楚月,气不打一处来:“都是因为这个贱奴才!皇上你要为奴才做主啊,奴才其实真的没想玩先生,是因为这个太监平日里太过耀武扬威,奴才见不惯,才想着教训一番,没想到刚好被先生撞上了。都怪这个小太监,真的皇上,奴才句句属实。”
“是吗?”燕寻听见有人说他的小太监不好,面色便是一青,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的小太监可是只有他能欺负的,怎么能从别人口中说出半句不好?
“真的真的皇上!”萧立一见皇上问话,也不顾这语气有多冷淡,立刻接着说:“这个小太监,平日里太可恶了,我们几个都看不惯他,你说她就是一个小小的太监,厉害什么呀厉害,前几日还将张心轩打成那样,那可是张家最小的少爷了,张家得多心疼啊,他一个小小的太监,他怎么敢?”
萧立越说越起劲,完全没看见皇上已经面色铁青。
燕寻只觉得耳边嘈杂,再看一眼面前跪着的萧立,一股厌恶之感悠然而生,忽然,燕寻抬起来腿,一把把萧立踹到在地:“口出狂言,胡说八道。”
“皇上?”萧立惊了,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刚刚是皇上踹了他?皇上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拉下去八十大板,不尊师还满口胡言,让萧家进宫请罪。”燕寻生气的拂袖就走,什么玩意儿,对我的宝贝还指指点点。
小太监朕让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就是这么的尊贵,谁敢对她不客气,哼哼,找死的吧。
燕寻回到前殿就开始批改奏折,那张家处理事情的效率还是不错的,听说西部的大米正在源源不断的运了过去,一下子让张家掉了这么大一块肉,他们肯定心里颇有怨念。
下个月是先皇的寿宴,可惜先皇三年未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不如趁今年的寿宴,给张家一些好处,安抚下他们。
那日,太医过来说楚月的身子,提到了毒,其实燕寻心里有点忐忑,因为自己父皇昏迷不醒的原因也是毒,这件事就自己,张太医,贴身侍卫墨言,郑开几个人知道,从未外传。
而且,时间线都很相似,都是好几年前就下的毒,慢慢的才发作。
燕寻总觉得这两件事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再加上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将张公公那边的势力全部连根拔起,另一股在这之下的势力又开始蓄势待发,不得不防。
“唉。”燕寻闭上了双眼,向后仰去,靠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位置,责任太大,担当太重,头顶的那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掉下来。
“皇上,你已多日为召唤妃子侍寝,这后宫怨言连连,奴才知道你将权利下放给了月公公,可是月公公毕竟年纪尚小,若是他忘了……”墨言走了进来轻声问道。
燕寻微微的睁开眼睛,殿内的烛光轻晃,微风阵阵,倒是让人十分舒服。
他半个人在阴影里,淡淡地开口:“这江山,还是父皇的。”
墨言有点恻隐,但是身上的职责所在,他不能让皇上任性,哪怕他才16岁,可是他是皇上,是全天下人的希望:“奴才知道,皇上您非常的累,可是这些妃子,都是各家精挑细选进来的,就算是做样子,依旧不得不做。”
“朕知道了,若是今晚依旧没有妃子来,明日起,朕自己召寝。”燕寻想了一想,给了墨言一个明确的答复。
“皇上英明。”墨言见皇帝给了自己一个明确的回答,便退了下去。其实他也不想逼迫皇上,可是身在其位,无可奈何,必须安稳好所有的势力,协调好,让他们安心。
燕寻见墨言走远,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得找个机会,能把后宫清理干净就好了。
侍寝真是太没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