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溪,你不要欺人太甚!”这句话一落音,二长老就不乐意了,虽然他刚刚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但是公西飞鸿毕竟是他的挂门弟子,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是一个人。
宇文溪不接他的话,而是随意的朝人群中指了一个弟子:“你,出来。”
被指的那个弟子惴惴不安,诚惶诚恐地走了出来:“宇长老。”
宇文溪漫不经心掏了掏自己耳朵,随口说道:“把刚刚的事情说一遍。”
“是,宇长老。”小弟子心有余悸,惶恐不安:“回禀宇长老的话,刚刚有一男一女过来测灵,好像是姐弟,一开始是这个男孩被测出五灵根,惊动了大师兄,紧接着这个女孩也测灵,结果发现比这个男孩更厉害,是一个六灵根,然后大师兄带他们走了,接下来的事就不太清楚了。”
“嗯。”宇文溪随意点点头,然后看向旁边站着的男孩,一脸苍白,双眼无神,仿佛受到了惊吓:“就是这个男孩?五灵根?”
小弟子点头:“回禀宇长老的话,就是他。”
宇文溪看他那魂不守舍,惊恐万状的模样,失去了问他的意愿。
这一看就是吓傻了,想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宇长老可是问出了点什么?”二长老阴阳怪气的,毕竟宇文溪现在话里话外都是在说自己的弟子有问题。
虽然他心中也暗暗的在怀疑自己的关门弟子,但是自己怀疑和别人质问那是不同的。
就像自己的孩子可以随意欺负,但是别人不能动手打一下,一样的道理。
宇文溪似笑非笑,然后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公西飞鸿。
公西飞鸿被这道锐利的目光划过,顿时觉得心里一慌,本来就心虚的他哭喊的更大声了。
就仿佛自己真的悲痛浴绝,为没有看守好雪山的未来而痛不浴生。
宇文溪都被他的演技折服了,在他看来,这件事非常明显,就是公西飞鸿出于嫉妒,把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给杀了。
他不信另外的三位长老会看不出来,不过是碍于二长老的面子,不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罢了。
“二长老何必心急,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哪里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宇文溪缓缓道,带着不屑一顾的目光。
二长老心里恼火,但是宇文溪也没有说错什么,只能冷哼一声:“那老夫倒是要看看我们宇长老怎么大显神通了。”
“尸体呢?”宇文溪冲人群里喊道。
有小弟子站出来战战兢兢的回答:“回禀宇长老,在屋内放着呢,就等长老们来定夺怎么处理。”
“一起去看看?”宇文溪眼角带着笑意,仿佛邀请他们赶集一般。
其实另外三个长老是不愿意去的,虽然失去了一个六灵根的天才让人太过惋惜,但是就算这个六灵根存在,他们也是没有什么竞争力的,最大的概率还是被二长老收入门下,成为他的关门弟子。
二长老目前是除了大长老的主峰之外最强的一派,如果这个六灵根在没入他的旗下,那就更加难以超越了。
所以,虽然可惜,但是他们并不愿意过多的纠缠。
反而真正会生气难受的是大长老,毕竟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可以拉开他和其他长老们距离的最佳方式。
而这个机会非常有可能就是被自己的关门弟子给毁了的。
这如何能不生气?又怎么能不生气?
二长老杀了公西飞鸿的心都有了。
公西飞鸿有点心虚地偷瞄了二长老一眼,因为时间紧急,所以他处理的其实不是很干净。
他不过是仗着被二长老倚重,何况,就算失去了这个六灵根,二长老也不会放弃他,毕竟他是目前最优秀的也是天赋和武学最高的弟子,已经丢了一个六灵根,若是再丢了他,那就太可惜了。
所以公西飞鸿虽然知道这样做很冒险,但还是这么做了。
燕寻一直默默地跟在宇文溪后面,因为一直不说话,宇文溪都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刚刚招收了他人生的第一个关门弟子。
刚刚的一切,燕寻都看在眼里,他也看出了宇文溪和其他长老之间微秒的关系,当然,他并不会为自己站了人单力薄的队伍而后悔。
对于燕寻来说,有关门弟子这个头衔,就比他从普通弟子做起,起点要高太多太多了,他并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和宇文溪一起去看看,毕竟人死了都死了,若是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二长老再丢失一名天赋高超的弟子,那岂不是大快人心。
大家抱着各种各样的小心思,心怀鬼胎的进入了临时搭建的小房子里。
小姑娘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
一张脸已经发白,毫无血色,身体也可以看得出变得僵硬。
宇文溪刚要走上前查看,就被二长老拦了下来。
宇文溪兴致勃勃,颇有兴致地问道:“怎么,难不成二长老是帮凶,所以不让我仔细查看?”
二长老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个男人,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从名誉长老的位置上滚下来,怎么那么欠揍呢?
其实二长老也很是纠结,主要是,他不清楚人究竟是不是公西飞鸿杀的。
可能是因为是自己人,是他自己的关门弟子,所以连带着多了一份包容,二长老打心里不愿意相信,是自己的关门弟子杀的人。
但是理智又让他的脑海里存在着这个念头,人就是公西飞鸿杀的。
所以二长老实际上内心是十分纠结的。
到底怎么办?
验尸就意味着把所有的一切都摊开了大家眼前讲,而不验尸就意味着自己要护着公西飞鸿。
只要他迈出了这一步,无论公西飞鸿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大家都会有个准则,人是公西飞鸿杀的,需要二长老出面做掩护。
但是他若是不迈出这一步,现在公西飞鸿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悔改而是演戏,那么真相大白的时候,自己也将失去一个弟子。
所以二长老真的,非常的纠结。
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公西飞鸿一进到房间就又跪下了,恭恭敬敬,态度虔诚,仿佛真的非常后悔。
二长老难得没有跟宇文溪动怒,毕竟现在理亏的是他,在他心里也是默默的埋怨起公西飞鸿。
要不是他捅的篓子,又怎么会要他来收场。
二长老气急,但是面上不动声色:“宇长老说笑了,我又怎么会包庇凶手呢,只是死者为大,而且要检查由我们长老来动手有失公正,不如请一个仵作过来验尸?”
二长老这话说的高明,相当于是把宇文溪刚刚说的话回击了一遍。
你不是要明里暗里的说是我徒弟杀的吗,那我就把这话还给你。
你怕我包庇我的关门弟子,我还怕你在尸体上乱动手脚陷害我关门弟子呢。
谁知道你为什么要亲自看尸体,万一你弄点证据指向我关门弟子,那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是?
所以为了公平公正,不如请一个仵作过来检查,这样大家都干净,都放心。
最主要的是,他还能多一些时间出来想想一会要怎么办。
二长老说话滴水不漏,句句逼心,旁侧敲击的酸宇文溪。
宇文溪自然是听懂了,他勾起了一半嘴角,似笑非笑的盯着二长老:“好。”
这个二长老,不错。
有意思。
他倒要看看这两个跳梁小丑可以蹦跶到什么时候。
孤独子轩像是晃过神来了一般,哭红了的眼睛开始渐渐恢复了清明。
他缓缓走到宇文溪旁边,怯怯地问:“我姐姐是醒不过来了吗?”
宇文溪见他晃过神,能说话了,便点点头:“那是你姐姐啊,我刚听说她平时对你指手画脚,趾高气扬的,你还这么关心她?”
孤独子轩咬紧了下嘴唇:“我娘亲让我照顾好姐姐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刚刚发生了什么,你能描述一下吗?”宇文溪指指地上跪着的公西飞鸿,缓缓问道。
孤独子轩顺着宇文溪的手势,看到了刚刚那个带着他们进入房间的公西飞鸿。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认出了这个男人,就是带着他们离开雪山脚下的男人。
一开始这个男人一直笑嘻嘻的,他们以为他很和蔼就没有什么提防心,可是就因为他出去了一小会,自己姐姐就没了。
回想起那一幕,他现在还在心惊胆战。
记得他回来屋内时,姐姐的脸色苍白,口吐白沫,手舞足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胡言乱语的,他冲了过去抱住姐姐,但是姐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拼命的摇晃着姐姐,可是姐姐的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可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顿时心神大乱,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姐姐是娘亲在出门前特意嘱咐了一定要照顾好的人,现在姐姐死了,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