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拍卖会的管事赢一剑此刻急的一身汗。
这次的事情他没有办好,不知道会接受怎样的惩罚。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原本他觉得,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可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实在是……无法言说。
他脑子里深深地将那两个男人的背影记住了,虽然他们带着雪山拍卖会特制的面具,但是那种走路方式,只要让他再见上一面,他一定认得出。
雪山拍卖会的面具是特制的,二十四个时辰过后便会自动失效。
也就是两天。
一般拍卖会会进行差不多十个时辰左右,而多出来的时间就是为了让客人安全的把东西带走。
大家都长得一模一样,在这剩下的时间里,就可以各凭本事的把东西带走,不被人惦记。
再过一天,究竟是谁拍走了东西,一无所知。
原来雪山拍卖会就是因为此举被业界大为称赞,保护了众人的隐私,降低了杀人越货的可能性。
可是没想到,终于有一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就因为这该死的面具,赢一剑不知道这两个人长什么模样。
他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惩罚,要知道,背后的长老们为了这次的拍卖,可是费劲了心血,才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可是现在,完全的搞砸了。
元戒真的送人了不说,最想要的结果还没有出现。
赢一剑深深地锁住了自己的剑眉,无可奈何的继续向总部飞奔而去。
在离开雪山镇之前,他安排了四个人追着那两个人秘密行事,也不知道他们是忽然不愿意出示元戒还是感应到了什么,希望是前者吧,若是后者,那追杀他们的几率就低了。
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避开派去的人的追杀。
赢一剑皱起眉头,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无奈,继续想总部飞去请罪。
这件事得赶快汇报给各位长老,才能想出接下来的对策。
再说燕寻他们,马车渐渐的步入廖无人烟的地方,除了不见尽头的大路,再也瞧不见别的东西。
燕寻把所有的事情都理了一遍,他只确认了一件事情,他们被人盯上了,原因就是手里的这枚元戒。
这是真正的元戒没有错,刚刚管事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换走元戒,或者做别的什么小动作。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雪山拍卖会得到了一枚天阶级别以上的储存戒——元戒。
这是会让全天下人都眼红的宝物,而雪山拍卖会的实力并保不住这件东西。
所以他们想了一个法子,把这个珍贵的东西留在自己手上,而把麻烦引到别人身上去。
为了使整个事件不是那么明显,显得真实,他们做了一系列的举动和规划。
可是没想到,被自己打破了。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一开始管事的给营建行的确实是真正的元戒,但是等营建行拿出来给大家展示完之后,会被替换成别的戒指。
不再是原来珍贵的元戒。
而营建行因为之前试过元戒,还亲眼见证了元戒的神奇,自然不会太在意戒指。
不知道它已经被替换了。
而这个时候,雪山拍卖会就完成了他们最想要的结果,东西被替换,元戒还在自己的手上,但是风险全部被营建行承担了。
不过雪山拍卖会倒是还算有良心,给了这遮蔽面孔的面具,可是对于早就被元戒耿耿于怀,觊觎已久的人来说。
区区一个面具算什么,查到营建行身上那是迟早的事。
雪山拍卖会这是做的一个好动作啊,把宝物自己私藏了,可是风险全部替换给他人了。
到时候营建行被找上门,还拿不出真正的元戒,任谁都会觉得他是在撒谎,是为了不拿出元戒,这是真正的借刀杀人啊。
燕寻笑了,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好计谋,好划算,这背后之人还真是心思歹毒啊。
不过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还是担上了风险。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元戒此刻在自己手上了。
想到这,燕寻不自觉地有些头疼,但又无可奈何。
既来之则安之,他要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不得不说,虽然燕寻猜的并不是完全正确的答案,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经过了一段路的沉默寡言,燕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营建行,还有更加隐蔽的路吗?”
营建行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几个路线,然后缓缓道:“少爷,这已经是最隐蔽的路了。”
燕寻微微蹙起眉头,希望他想的还没有那么糟糕,也希望对方的动作没有那么快,这是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啊。
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天边的夕阳散发出暖橙色的光,天线逐渐衍生成一条细长的线,蓝墨色逐渐晕染在天边,一点点的的吞噬掉最后的光芒。
刹那间,夕阳没了身影,淡淡的月光缓缓地映在每个人的身上。
马车还在快马加鞭的向前行驶,营建行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燕寻的语气还是了解了三分,他用最快的速度朝着风家的主峰行驶而去。
早一点回到风家,便早一点得到安全。
毕竟整个隐世,风家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风樱桃明显感觉到了燕寻的郁郁寡欢,她还是没忍住:“燕寻,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她知道自己这样,燕寻会腻烦。
可是她还是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若是情绪能自控……若是情绪能自控……
燕寻还是那副模样,从容自若,若无其事,嘴角边带着若隐若现的笑,语气平淡又温柔。
“没事的,乖,今天忙了一天了,你休息会。”
可是风樱桃不喜欢这个样子的燕寻,她觉得这样的燕寻好冷漠,好陌生,跟她好有距离感。
她反而有点怀念当初那个一脚把她踹飞的燕寻,那样的燕寻才是有血有肉的燕寻。
可是,那样的燕寻,她再也一次都没有见过了。
现在的燕寻,像是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只是由着自己身体的本能在行尸走肉般活着。
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真正的激起他的情绪。
听到这样的回答,风樱桃心里失望极了,她要的不是安慰,不是哄着,她要的是无话不说,是袒露心声。
可是她知道,燕寻永远都不会跟她那样。
燕寻只会温柔着笑着跟她说:“没事。”
她心脏疼得无法呼吸,但是还是勉强勾起了一个笑容,就像往常一样,没有露出一点点马脚,没有让燕寻看出一点点的异样。
“好。”
就单一个字平淡的声音,但是谁也不知道,这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原来爱一个人这么难,这么难,这么痛苦。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燕寻紧惕的注意着后面的动静,他觉得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他不相信,管事会这么轻易的就放他们走,就让他们白白的带走这价值连城的元戒。
一定会有后招,只不过还没有出现。
马车行使的飞快,营建行驾驶着马车在各种蜿蜒的小道上来回穿梭,不知不觉便是一晚过去。
燕寻清醒,他拉开窗帘,看见天边的鱼肚白,微微的日光,暖橙色的阳光缓缓地缓缓地,一点点的冒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用带点哑地声音说道:“营建行,你进来马车里面,我来赶车。”
营建行惊呆了,这位少爷原来不是皇上吗,这么不讲究的吗?
燕寻毕竟曾经是一位君王,身上的那股气质一点都没减弱,那股让人臣服无法抵抗的气势,令营建行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他确认了一遍:“少爷您是认真的?”
燕寻点点头,目光依旧冷淡,不带一点温度,他走出马车,示意营建行让开。
营建行有些慌乱,让燕寻来驾驶并非不行,但是燕寻不识路啊!
他也知道燕寻是好意,可能就是看自己赶了一晚上的车太累了,想让自己休息一会,可是车上总共三个人,只有自己识路啊,这位大小姐,是万般不可能记得路的。
既然要自己指路的话,那谁来赶车有何不一样呢,反正没办法眯一会。
但是燕寻的气势摆在那里,何况大小姐对他的态度,只要不是个瞎子都看得见,他根本不敢多说什么,直接就起身让开,麻利的不行。
燕寻接过马鞭,做到车夫的位置。
“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告诉我一个大概就行。你去睡一会。”
声音冷淡依旧,仿佛他天生就是个没有情绪的人。
营建行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已经知道了燕寻就是一个这种性格的人,他也不多作计较,何况对方确实是好意,想让自己休息一会。
他想了想,便明白了燕寻的意思,这是告诉他一个大概的方向,他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往那里行使就行,偏差也不会太大,最多就是绕点路。
营建行心里对燕寻感激,毕竟他只是一个下人,而燕寻是实实在在的主子,但还会考虑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