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十三忽然笑了：“你知道我为何接近你么？”
楚月还在纠结刚刚十三的问题她应该如何回答，结果十三自己把话题岔开，让楚月松了一口气，她连忙回答：“因为我有趣呗。”
她想了个诙谐一点的回答方式。
十三听完笑了，点点头表示认同：“是啊，确实是因为你有趣。”
一个孩子，那么调皮，还那么不怕死，这全天下，怕是也只有楚月了。
楚月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猜对了，这下是真的笑了，眼睛弯弯的像一枚弯月：“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的？”
楚月觉得神奇，毕竟燕寻都没有看出来她是个姑娘，但是十三却看出来了。
十三把自己留在这里，又说要将这江山送给自己，一切的事端都表明了，十三喜欢自己。
楚月不相信十三是打完江山才对自己一见钟情的，那么必然，十三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了。
十三淡淡地笑，他看楚月的眼神非常的温柔：“我说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了你信吗？”
一见钟情罢了。
楚月疑惑着，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那次他误打误撞昏迷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还是？
其实楚月有点记不清，她第一次见到十三是什么时候了。
她只记得，十三生病了，她让太医将他看好了，后来他两有了更多的交流，在这种接触之下，她觉得十三挺有意思的，就这样做了兄弟。
但是具体什么时候是第一眼，她真的不知道。
十三见楚月的小脑袋歪着，满脸都斜着疑惑，忍不住宠溺的笑了。
她不知道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天的昏迷是自己精心安排。他们早在这之前，就已经第一次见面了。
“月儿啊，我喜欢你。”十三忽然表白。
他站了起来，走到楚月的身边：“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想把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好东西都给你。”
楚月面对十三忽如其来的表白，有点不知所措。
她没办法接受的，因为她已经有了燕寻。
但是在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接拒绝怕十三气恼，不拒绝对不起燕寻。
所以她拘束的坐在床上，低下了头。
不知道怎么办。
十三见楚月有些不自在，便移开了步子，走到对面的窗边。
“我什么都想给你的，月儿。”
“我是真的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的那一种。”
“我想把你捧在手心，好好宠爱。”
“我不想伤害你，不想囚禁你，不想让你被限制了自由，但是我怕你离开我。”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自在。”
……
楚月听十三絮絮叨叨了很多，都是感人肺腑的告白。
在这一刻，楚月是能感受到十三的真心地。
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并想好好疼爱自己的。
现在成为这个模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月盯着十三的背影，看他瘦弱的肩胛骨，这一刻，她忽然看到了他的脆弱和落寞。
楚月沉默了许久，终于她下定决心。
“十三，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是把你当好兄弟的。”
十三转过身来，眼神有些哀伤，眸子里没有神采：“可是你是个女孩子，我们不可能做兄弟的。”
楚月的目光和十三的目光交集在一起。
她十分认真，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已经，有燕寻了。”
十三难受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的。”
又过了半晌。
十三睁开了眸子，眼神里是抹不去的哀伤：“如果没有燕寻呢。”
楚月盯着十三，眸子划过哀伤，她不想这样，但是不得不这样：“十三，我没办法去想这件事，因为不存在如果。现实是，我爱燕寻，我已经，有他了。”
十三听完这句话沉默了，他的上眼睑缓缓地垂下，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嗯……”
又是长久的沉默。
“月儿。”
“你说。”
“如果没有燕寻，我早燕寻一步遇到你，我们之间，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
日子过得很快，那日十三看完楚月，大半个月都再也没有去过寝宫。
他就住在乾和宫的前殿，吃饭，批改奏折，会见大臣，全部都在这。哪里都不去。
这里仿佛成了十三的根据地。
而楚月，一直在寝宫，哪里都不能去。
一如往常，寝宫永远都有人看守，森严的不行，常人难以靠近。
而这段时间，小玉终于跟楚月熟悉了起来。
小玉的名字是十三改的，原来的名字的青霞，出生的那天天边刚好有晚霞，父亲就娶了这么一个名字。
结果十三觉得这个名字太俗气了，给她改名为玉。说是玉知冷暖，要好好地对待楚月。
其实，十三对楚月做的一切，楚月都看在眼里，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她十分的感动并且之恩。
这个世界上，怕是也只有十三，会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她了。
她不过随口提了一句，今日的羊肉汤好喝，十三居然命人大冬天的寻那冷羊羔，就割了最嫩的腹部的肉，专门炖汤给楚月喝。
楚月说了句，上次的碳闻着香，从此寝宫的木炭全部换成了阳城县的希湘碳，这种碳，贵如千金，每年只有那么一点点产量，大家都是拿来收藏的，但是十三，全部拿来焚烧，只为楚月一句话。
十三虽然半个月没有来过寝宫一次，但是楚月只要说过任何一句话，都会被他放在心中，尽力的去满足。
甚至是，楚月不经意间，说过的一句梦话。
楚月太能感受到这种好了，但是正因为是掏心掏肺的好，楚月的压力才更大，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种好。
她的心，已经被燕寻填满了，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了。
有时候，楚月也会想到那天，她和十三最后一次见面，十三问她的。
如果先遇见的是十三，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楚月不敢肯定，毕竟缘分这种东西谁都说不清，喜欢了燕寻，便再也不能再有一个十三了。
小玉端着今日的羊羹汤进来：“姑娘，这是御膳房刚刚送来的，还是温热的，您快尝尝滋补身体。”
楚月已经喝了一周的羊羹汤了。
“我有点不想喝。”楚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话说出了口。
十三对她的好，太有压力了，弄得她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怕有伤财伤民的。
她虽然有点点怨恨十三把燕寻赶跑了，但是还是怕天下人骂十三，是个暴君。
可是这羊羹汤，她已经喝了一周了，任何好东西，只要吃多了，总是会腻的。
这上好的羊羹汤，也不例外。
她知道她说了这话，底下的下人又要忙一阵了，但是她，真的不想喝了。
她在喝腻了之后，又多喝了两天，才犹豫的说了这句话。
小玉听闻此话，脸色一变，她以为楚月是哪里不舒服：“姑娘，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楚月摇摇头：“并未，只是这羊羹汤喝多了，有点腻了。”
小玉明白了，准备出去吩咐下去，明日不必送来羊羹汤了，就在此刻，楚月想起了什么：“你等等。”
小玉站住了：“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我也相处了不少日子。你觉得我如何？”
小玉惶恐，连忙跪下：“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主子自然是主子，奴婢哪里敢议论主子。”
“你不必惊慌，你也知道，我说一句什么话，你们就又要忙上大半日，大家都挺不容易的，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楚月跟小月接触了这么多天，自是知道小玉是一个什么样人品的人，她单纯，朴实，待人是十分十的好。
但是也死心眼。
十三跟他说了，一字不漏的都要跟他说，这傻姑娘就真的一字不漏的都要汇报。
在她的心目中，她只有两件事，一是服从主子的任何命令，二是照顾好楚月。
但是这样，下人们太辛苦了。
她相信，小玉端着这羊羹汤出去，一会儿御膳房就会被问责。
是不是汤的味道做的不好？
是不是哪里没做对让她不高兴了？
不然为什么她不喝？
一堆人，要等着被罚。
楚月经过这么多天，对十三的了解更深了一部。
他的好，是充满占有欲，控制欲的好。
他想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她，不容多说，只能接受。
但凡她皱一个眉头，就是他人的不是，他可以为了他，将所有其他人都杀光。
这样的爱太霸道，楚月虽然感动，却不敢要。
而现在，她就是想跟小玉商量一下，这汤，能不能倒掉。
或者小玉将它喝了。
这伤财伤民的事情已经做了，几百头嫩羊都在宫内圈养者，每日斩一头给楚月养身体。
若是楚月不喝这汤，十三不知道还会想别的什么补身体的事情来做。到时候便是新的一轮伤财伤民。
久了，天下百姓都会有意见的，楚月跟十三虽然已经走成了这样，但是她，还是不希望他被天下人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