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俗话说,儿的生日,娘的苦日,母亲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国雨仰起头来,努力不想让眼里的泪落下来。
自从他离开家,还从来没有给母亲打过一个电话。他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挣脱了家的束缚,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由自在地生活,但没想到因为母亲的一个电话,让他心里翻腾起想家的酸涩。
“儿子,一定别记得吃面啊!”
母亲叮嘱就响在耳畔,国雨举步走向了库房旁边的超市,买了桶方便面回到宿舍吃。
老范走进屋来,看到国雨坐在床边吃着方便面,不禁摇了摇头,道:“你说你,给老板做专职司机,老板还对你那么好。你就不知道吃点好的?老板给你准备的单人宿舍你也不去住,非跟我们大家挤一起干什么?”
国雨吃了一大口面,道:“范叔,我就是个打工的,装什么大瓣蒜啊。在家的时候我爸就说过,人得踏踏实实,勤勤恳恳……”
说到这,他的喉咙便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再也说不下去了。
眼泪,不知道怎么又溢满了眼圈,国雨强忍着泪水,埋头吃面。
老范看在眼里,却并没点破,拿出了两个卤蛋递给国雨,然后拍了拍国雨的脑袋,打趣道:“臭小子,给你,我自己都没舍得吃。以后你挣大钱了,给我买好吃的啊。”
国雨本就心大,被老范这么一说,心情好了很多。他打开一个卤蛋咬了一大口,笑道:“放心吧,范叔,一定少不了你的。”
这时,涛子又跑了进来,朝着国雨挤眉弄眼地道:“国雨,你可真忙,快,有你的电话。”
“你眼睛有毛病啊?”国雨吞了一口鸡蛋,问道,“谁呀?”
涛子笑嘻嘻地:“你接了不就知道了嘛。”
“莫名其妙。”国雨把叉子往面里一插,便走出去接电话。
“谁呀?”国雨拿起电话,不耐烦地问道。
电话那端传来的,是丽丽焦急的声音:“国雨,我是丽丽,我爸爸身体不舒服,你赶紧过来,接我们去医院。”
“什么?!”国雨心猛地一沉,扔下电话,二话不说就往外跑。
国雨驱车风驰电掣地来到了朱家,停下车,来不及熄火,便气匆忙跑向大门。门没有关,国雨敲了敲门,便推门走了进去。
天色明明很亮,屋子里的却窗帘拉着,光线也极为昏暗。
“朱总,丽丽?”国雨呼唤着,走进了客厅。一盏灯忽然亮了起来,辛红穿着吊带睡衣从二楼一步一步地向着国雨走去。
国雨眼见衣着单薄,浓妆艳抹薄的年轻女子,姿态妖娆地走向自己,不禁吓了一跳,惊声问道:“你谁呀?朱总和朱丽呢?”
“嘘。”
辛红涂着朱红指甲抵在国雨的嘴唇上,她妩媚地眯起眼睛,揽住了国雨的脖子,柔声道:“我是谁重要吗?你看着我,我漂亮吗?你喜欢我吗?现在就咱们两个……”
她越说,便离国雨越近,就在她的朱唇即将亲上国雨脸庞之际,国雨一把推开了辛红,怒骂道:“神经病啊你!”
说完便冲上二楼,大声呼喊着:“朱总!朱丽!”
辛红被国雨推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她气咻咻地跟上来,道:“我都告诉你没有人了,你还找什么啊?”
国雨没有理他,他挨个房间寻找,却连个影子也没找到。躲在洗手间里偷瞄着这一切的丽丽紧紧地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见朱家没有人,国雨转身瞪着辛红,怒道:“你到底是谁?朱丽呢?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朱总病了,让我来接他,他们人呢?”
“哎呀,什么朱总、朱丽的。我都说了,这里只有你和我。难道,你就不想对我做些什么吗?”辛红说着,伸出手摸向了国雨的脸。
“走开!”
国雨推开辛红,一把抓起了桌上的电话,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朱总家里?朱总和朱丽人呢?说!再不说,我直接报警!”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一个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国雨?小红?”
朱树仁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显然被到眼前的一幕弄得晕了头。
辛红看到朱树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迅速地藏在柜子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尴尬地打着招呼:“朱叔叔。”
朱树仁把目光从衣衫不整的辛红身上转向国雨,语气不善地问道:“国雨,你怎么会在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雨恼火地指着辛红,道:“朱总,我不知道她是谁,刚才朱丽给我打电话,说你病了,让我赶紧来送你去医院。我一路急火火地赶到这了,朱丽也不在,你也不在。只有这么一个神经病,非缠着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朱树仁知道辛红是丽丽最好的朋友,两个人都是从小被家里娇惯得不像样子。他皱起眉,看向了辛红:“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到底怎么回事?”
辛红吓坏了,突发的状况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她张了半天嘴巴,能够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大喊:“丽丽,丽丽!”
藏在卫生间不敢出去的朱丽见状,无奈只得挪着步子走了出来。
望着所有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众人,她摊了摊手,尴尬地笑道:“我说这是给你们的惊喜,你们信不信?”
辛红换好了衣服,低着头走到朱树仁面前,说了声“叔叔,我走啦”,便溜之大吉,连看都没敢看丽丽一眼。
丽丽气辛红背信弃义,有心想要跟在她的身后溜走,却被朱树仁一把捉住。
朱树仁对国雨说道:“国雨你在客厅看会电视等啊,我找丽丽有点事。”
国雨点了点头,朱树仁捉着丽丽便走上了楼。
房间里,朱树仁看着丽丽,责怪道:“你今天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啊?”
丽丽低着头也不说话。
朱树仁气得猛地一拍桌子:“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