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王敏的讲述,国化不禁怒从心起,愤然骂道:“那个男人真不是个东西,这么好的女人不珍惜,还到外面找小三!”
然而说到这里,他又忽然意识到,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对待王敏的呢?王敏待他一颗真心,既孝顺父母,又对他的每一个兄弟姐妹那么好。可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林美娇?
国化越想越窝火,越想越后悔,索性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大口酒。
王敏只是静静地看着国化,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酒后吐真言,国化一连喝了几口,直到杯中红酒见底,方开口道:“我跟你分开以后,就和林美娇结婚了,刚开始都还好,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我发现她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人。我都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鬼迷心窍的,喜欢上她这种女人……”
他越说,越觉得心中苦涩,不禁端起杯来,又灌下几口。
王敏轻轻地叹息,又劝慰道:“过日子就是这样,哪有勺子不碰到锅沿的?她不是也没做什么违反原则的事吗?日子,就是得慢慢熬的。”
国化看着眼前的王敏,内心充满懊悔,可事到如今,除了叹一声造化弄人,他还能说什么呢……
眼瞅着马上高三了,安娜的成绩却出现了下滑。
国风把安娜叫到了客厅,把成绩单拍在桌上,质问:“你最近到底干什么呢?不好好复习,这眼瞅着就高三了,你知道吗?高三面临着高考,那是人生最重要的事,你就这样对待吗?”
安娜连看都不看成绩单一眼,把随身听的耳机塞进耳朵,不以为然地说道:“不高考的人多了,我也没见哪个饿死。”
闻言,国风的火气“腾”一下上来了,她一把扯下安娜的耳机,责骂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就这态度,你们看不惯就别看!”
面对国风的怒火,安娜也不甘示弱。
一旁的刘治权看不过了,急忙劝道:“哎呀,行了行了,孩子没考好,心里也不痛快嘛不是。”
说着冲安娜使了眼色,责备道:“安娜,你怎么和妈妈说话呢?”
“我愿意。”
安娜说着,不等国风和刘治权作出任何反应,说完转身进屋,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国风气得心口发堵,她指着刘治权,气道:“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嘛?我一说她,你就在旁边和稀泥,孩子让你这么惯着就完了。”
刘治权还不待说话,房间里的安娜便猛地打开门,向国风喊:“就你知道教育!从小到大你管过我吗?我人生中几件重要的事你参与过吗?上幼儿园是姥姥接送我,小学也是姥姥接送。初中家长会你开过一次吗?我中考的时候陪我的人是你吗?你说高考重要,哪重要?我要是不成绩下滑,你关心过我一次吗?!”
安娜的话句句戳心,国风怔在当场,随即便陷入了深深自责。
在厨房忙活的王淑琴走过来,看了看尴尬地站在那儿的女儿和女婿,轻轻叹了口气,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忙了这头,就顾不上那头。不过,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你们也得在孩子和事业之中做出选择,现在,毕竟是孩子最要紧的时刻……”
国风点头,又点头……
夜深了,万籁俱寂,国风悄悄地来到了安娜的房间。她先是望了一眼母亲,又看了向熟睡中的女儿。
安娜已经长大了,没有了儿时的稚嫩,多了几分少女的青涩与窈窕。
国风默默地看着女儿,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事业和家庭之间,总是很难平衡,国风和刘治权对于女儿的陪伴和教育,已经缺席了太久……
刘治权透过微敞的门看到了国风,轻轻地呼唤了她一声。国风拭了拭眼泪,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看到国风脸上的的泪痕,刘治权不禁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怎么还哭了?”
刘治权这么一说,国风的眼泪,便又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你说这时间到底是怎么过的?我不知道孩子怎么就这么快长大了……印象里,她还是小时候那么一丁点儿呢……孩子说得对,我真是没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权子,我想好了,以后公司就交给你打理,我专心陪着安娜学习……”
刘治权轻轻地揽住妻子的肩膀,点了点头。
自从和王敏见过面以后,国化更觉得自己的人生失败至极,因此变得消极起来,他再也不出去找工作,而是整日沉迷在酒精之中。
这天,国化叫上一名以前单位的工友小刘,在常去的小饭店喝酒。两个人推杯换盏,正喝得欢畅,小刘的脸色却忽然变了。他推了推国化,示意他回头看。国化懵懵懂懂地转头,瞧见的却是气势汹汹闯进来的林美娇。
国化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也不知道林美娇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但见林美娇大步走到桌前,指着国化,骂道:“看你这窝囊废的样儿,一天天就知道喝喝喝!工作也不找,你再这样下去就废了!走,赶紧回家。”
小刘一阵尴尬,而国化被林美娇这么一骂,顿时感到很没面子,他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拉耸着眼皮道:“我不就是喝点酒嘛,你这唧唧歪歪个有完没完?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喝完就回去。”
小刘与国化相识甚久,深知林美娇的凶悍,见状,便忙劝说道:“孙哥,你赶紧跟嫂子回去吧。咱有的是机会再聚,啊。”
“啥?回去?”国化睁着已然眨红的醉眼,连连摇头,“我就不回去,我连喝点酒的权利都没有了?”
说罢,便朝着林美娇吼道:“我让你回家,就赶紧回家得了,别在这墨迹了!赶紧走!”
林美娇自从嫁给国化以来,一向被国化捧在手心儿里,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气得浑身哆嗦,一怒之下,扬手便将桌子掀翻。
杯盘落地,发出一阵乒乓声响,菜汁溅得在座周围人的身上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