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顿了顿,又道:“如果国雨真的是被人冤枉的,那最好了。如果真是国雨自己干的,我想让你帮着跟大姐夫说说,让他给通融一下,争取给国雨个宽大处理。”
国春急得眼泪刷刷地往下掉,哭着说道:“单位的事情,马国军回到家从来也不跟我说,国雨的事我也是才知道的。我回去就立马跟马国军说这事!”
“对对对,”在一旁听得着急的国化也连连点头,道,“大姐,你可得跟大姐夫好好说说,如果咱们家里出了这样的人,以后在单位和街坊面前怎么抬起头啊!”
“是呀!”林美娇也是一脸焦急,“大姐,国雨要是真出事了,孩子们在学校也会受嘲笑的。再说我家孙鑫还想考军校呢,这要是家里人成分不好,耽误孩子,那可是一辈子……”
国春望着失魂落魄的母亲和一脸担忧兄弟姐妹们,痛苦万分……
回到家,国春望着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马国军,又气又恨。她上前一把夺过报纸,双眼含泪地看着马国军,
马国军心里知道国春这样难过的原因,却也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国春顿时崩溃,眼泪簇簇地流了下来,她情绪激动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啊?国雨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要不是我爸妈那去,我都不知道国雨出事了。”
马国军沉默片刻后,沉声说道:“国春,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在家里不谈工作。”
“国雨是我弟弟!”国春哭着大吼。
马国军知道这时候不该再刺激国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道:“那天,所里接到市民举报,说有家音像店卖黄碟,我就带着民警去了被举报的音像店。谁知道到了那里,才知道店是国雨开的。当时我问了国雨,国雨很明确地告诉我他店里没有黄碟,我就想着例行公事,查一下,谁知道民警从架子上搜到了一叠黄碟,这就等于抓到了现形。国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身为队长,怎么能徇私?虽然在国雨店里发现的黄碟不多,但是国雨的音像店开在大学城旁边,附近不光有多所大学,还有两所高中,一所初中,这影响极其恶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国雨见见家人,我就告诉了国风。我也有私心,因为家里面就国风能扛事。”
国春悲愤地看着马国军:“那你也应该事先告诉我一声啊,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是最后知道的。”
马国军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受不了,想着你越晚知道越好。国春你是名老师,你应该知道为人师表意味着什么。而我作为人民警察,就是为人民安危服务的。我如果在国雨这件事情上徇私,那我就是失职。你是我的妻子,你应该理解。”
国春知道马国军说的是对的,因为肩上的责任,所以他不得不做出看似无情,却正确的选择。只是想到年迈的父母,和家人的请求,国春的心里便似压了一座大山,沉得透不过气来。
她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掩面哭泣……
莎莎站在混乱不堪的音像店内,看着民警把架子上的碟片装进箱子,贴上了封条。
这家她和国雨精心打理的店铺,从无到有,一天天变得整洁和热闹。这些货架,是她和国雨一点点组装起来的,碟片都是她一张张分类摞在架子上的……可眼下,这些全都成了过去,成了泡影。
莎莎跌坐在沙发上,心情十分低落。
“莎莎,”马国军上前与莎莎打了声招呼,接着说道:“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好,该拿走的拿走,店马上就要贴封条了。”
莎莎点了点头,拿起包把东西整理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在迈出门口的刹那,她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音像店,终是心情复杂地走了。
马国军与民警一起把一箱箱碟片抬了出来,锁好门,最后拿出封条贴在门上。
莎莎一步步地走回到出租屋内,呆坐在沙发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本以为自己灰暗的人生好不容易出现了一缕光,也终于有了奔头,哪知道国雨会出这么大的事……
莎莎越想越伤心,眼泪顺着脸颊簇簇地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莎莎的眼睛一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到门口,打开了门。然而,当门打开的刹那,莎莎满是希冀的脸上,却陡然间冰冷了下去。她望着门外的来人,冷冷地道:“你来干什么?走,我不想见到你。”
站在门外的人,是郭大史。
郭大史满面堆笑,安慰道:“我路过音像店门口的时候,看到贴了封条,我问了旁边的邻居说国雨卖黄碟被抓了,我怕你出事,所以过来看看你。”
莎莎原本心情就不好,看到郭大史就更加生气,她愤怒道:“我能出什么事,你看也看了,走吧。”
说完,便要关门。郭大史急忙伸手挡住要关上的门,急切地说道:“媳妇儿,你别关门啊,我还有话想跟你说呢。”
莎莎停住动作,语气生硬地道:“有话赶紧说吧。”
郭大史笑着说道:“进屋说吧。”
“别得寸进尺啊,你到底说不说,不说你就走。”莎莎生气地瞪着郭大史。
郭大史低三下四地乞求:“媳妇儿求你了,让我进去吧,我有挺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莎莎望着郭大史,犹豫着要不要让他进屋,郭大史何等狡猾?一见有门儿,便身子一挺,硬是挤进了屋子,然后把门关上了。
郭大史打量着屋子,砸了砸嘴巴:“别说,我媳妇儿的品味就是好,屋子收拾得也干净。就可惜这里条件差了点儿,跟咱们家,可不能比。”
莎莎没有搭理郭大史,她坐在椅子上,与郭大史保持一定的距离,漠然说道:“说吧,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