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琅:“夜秦什么时候病的,你要去多久啊?还会回来吗?”
萧楠沉默。
余琅继续问:“他什么时候说自己病的,我还打算今天请你吃饭,庆祝得了第一,不过病者最大,.......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们两个人去照顾他比较轻松一点,不然你会很辛苦的。”
看着一声不吭目视前方的萧楠,余琅继教游说:“我很会照顾人的。再说他一个大男人要你一个女人去照顾,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有我在跟前就不一样了,你不方便的事我都可以的.......”
萧楠:“有什么是我不方便,而你可以的?”
余琅咽了一下:“有很多啊,比如上卫生间,换衣服什么的。”
萧楠:“夜秦只是重感冒,还不至于上不了卫生间,换不了衣服。”
萧楠调整了下坐姿,认真的看着余琅,严肃道:“余琅,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阴暗呢?还没问清楚别人生的什么病,就把人往最坏处想,合着你的意思是,那人要么半身不遂,要么生活不能自理,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这要是在宫斗剧里,你真是腹黑第一人啊。在你的手里不知道要葬送多少条鲜活的生命,你这人真是太可怕了,我不想和你坐同一辆车,你停车。”说着假意要开车门。
余琅一个紧急刹车,萧楠惯性使然往前倒,头差一点撞到前面玻璃,气得瞬间变身怒目女金刚。
余琅心下既戚戚然又愤愤然,他怎么就是一个阴险小人,萧楠对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误解?刚想辩解,萧楠真的推开车门下去了,只是,只是怎么往回走?不是说去东城吗?气糊涂了?要提醒吗?
余琅真是善良的,不是阴险的,于是他好心的提醒,“萧楠,你走错方向了,东城是这个方向,你走反了。”他好尴尬呀,这么明显的指出错误,萧楠是要面子的。
萧楠回首表情怪怪地道:“我没有走错。“
余琅伸长了脖子也没想明白,她到底是气糊涂了?明知故犯?
余琅再次喊话:“你别走了,我送你吧。“”
萧楠:“好啊,你先送我回落芳居。”
萧楠再次坐上车,只是一路无话,看着像是在生气。
余琅心下狐疑又五味杂陈,既高兴萧楠不急着回东城,又郁闷她误会自己心里阴暗。人啊,就不能事事顺心嘛?
一边开车,一边眼睛不住的瞟向萧楠,几次欲言又止,萧楠装作没看到,只是在心下盘算,一会余琅会有什么样的精彩反应,先忍住,一定要忍住。
镇子很大,车子很快,路就变得很短,不到十分钟,落芳居前后脚进来一男一女。
萧楠不紧不慢地上楼,余琅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萧楠,你拿的东西多吗?我帮你。”
萧楠转身站在第六个台阶上,一手扶着栏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余琅,眼神睥睨,整个人比余琅高出两个脑袋,余琅呈四十五度角仰望着萧楠。
萧楠慢条斯理道:“拿什么东西?”
余琅:“就是你的行李呀!”
萧楠略动了一下眼皮:“我要行李干什么?”
余琅脸有点沉:“你不是要回东城嘛,不是要去照顾病号,不是要当天使吗?”
萧楠:“当天使?”
余琅给了她一个“你就装吧”的眼神,愤愤的转头不看她,真气人,还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憋屈。
萧楠气定神闲道:“我只是一个凡人,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当不了天使,不过当个快乐的小恶魔还是绰绰有余的。”
余琅气结,她这是在跟自己玩绕口令还是装糊涂,明人不说暗话,必需掰扯清楚。
余琅中气十足地道:“是你说夜秦病了,你要回东城去照顾他,我才送你去车站的,后来你又说送你回落芳居先,我以为你是要回来拿行李,所以才说帮你拿的,你跟我鬼扯什么天使和恶魔?”
萧楠一脸惊讶道:“你说什么?夜秦病了?谁告诉你的,我怎么不知道,哎呀,糟了,夜秦病了,这可怎么呀,严重吗?我要赶紧打个打电话问问。”
余琅的脸绿了,黑了,紫了,红了,各种颜色轮番上阵,都是被气的。
萧楠一边抖着手一边拨打电话,连嘴唇都在抖,仿佛焦急的要五脏俱焚。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还点开了免提。
“喂,夜秦,你怎么病了?严重吗?你生病了也不告诉我,你是不把我当朋友吗?你连余琅都说,可是没告诉我。余琅说你病的都下不了床了,生活都不能自理了?真的吗?他现在就在我旁边,刚才跟我说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你好点了没,要不我现在就去看你。”
殷殷关切之情真的可以感天动地了。只是电话这头的余琅已然气成了一尊煞神,被一口大黑锅扣在底下,两只鼻孔翕动着要喷火了,电话那头的夜秦沉默了三钞钟,怒吼一声:“那个姓余的还活着吗?让他给自己安排好后事。”
嘟,电话挂了。
萧楠无声无息的抬脚上楼,在余琅的怒视下,脚步急促又轻快。
余琅:“萧楠,你开心吗?好玩吗?你今天躲得了吗?你给我站住。”
萧楠从来不听话,尤其这种让前面逃命之人“站住”的废话,脚底抹油赶紧溜。
一个拼命地逃,一个狠命地追,门就在眼前,可是来不及了,余琅铁钳一样的五指一把抓住萧楠的手臂,一扯一推,萧楠被死死地摁在门板上,面对面。
快速地奔跑使两人的气息都很急促,胸口起伏着,脸有点微红。
萧楠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好女不吃眼前亏,立马表达万分谦意。
笑意盈满眉眼,咧齿一笑:“你别这么大的火气嘛,只是小小的开了一个玩笑,今天六一儿童节,祝你节日快乐。永远有颗童心。”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明媚笑脸,余琅的心跳该死的又快了一倍,他不说话,只是不由得缩短了两人的间距,脚尖已经是零距离了,两颗脑袋相距只有十公分,五公分,四公分,三公分,两公分,一......
“舅舅,你在干嘛呢?”圆子啊,上一辈子,你舅舅肯定做了十万件对不起你的事。
像是一道天边的惊雷,瞬间辟开了两人,还划拉出一道鸿沟。
余琅再次怒目,转向圆子,没好气道:“你来干嘛?”
圆子看着怒发冲冠的舅舅,弱弱道:“妈妈让我来叫你和萧阿姨去吃饭。”
趁这个空当萧楠已经开门进屋了,刚才圆子要是晚来一钞钟,会怎么样?萧楠停止了这个可怕的假设,只是她心里下了个决定,以后再也不敢开余琅的玩笑,这人惹不起,太吓人,像一只发怒的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