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秦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根本不理会身后叫嚣的余琅,他觉得余琅就是个无耻混蛋,那面瘫似的表情,闲闲的语气,一副痞痞的样子,很欠揍,萧楠肯定不会喜欢上他的。
白天来过,夜秦熟门熟路的走进落芳居,二楼唯一亮灯的房间,窗户上映着萧楠的侧影。
她静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夜秦心里发疯似的想见她,哪怕前一刻才分开。
他的耳中一直回响着余琅那句爆炸性的话“我喜欢她。”他是怎么忍住抽他的冲动的,凭什么?他凭什么说出那么笃定的话,就好像她也喜欢他,他是在向他宣示主权吗?
萧楠不是他的所有物。
凭他?也配?
太嚣张。
他和萧楠一起经历过什么,他知道吗?
萧楠在最低谷,最失落的时候,是他在她的身边陪着她,鼓励她。
那时候的萧楠看着一脸倔强,一脸淡定,其实心里一直打摆子,心颤的像帕金森患者的双手,是他帮她一点一点稳定下来,让她重新开始,相信自己,肯定自己,提升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高度。
你?余琅?
这个半道冒出来的家伙却大言不惭的说你了解她的孤独,可笑,太可笑了,简直贻笑大方。
余琅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人,更像是一个卑劣的窃贼。
夜秦抬脚上楼,站在萧楠的门外。
“萧楠。”
“夜秦?”
萧楠打开门,朝着夜秦微微一笑,“进来坐。”
楼下的那颗大杏树被月光投下一片阴影,余琅双手插裤兜立在树下,看着二楼,眼神晦暗不明,站了一会儿,回屋翻箱倒柜找出一大串钥匙,拎着钥匙就上楼,像个包租婆。
他真的很恶趣味,一边慢慢的走,一边摇晃着手中的钥匙,像几百个铁铃铛互相乱撞发出的嘈杂声,简直就是魔音穿耳。
屋内的萧楠和夜秦老远就听到这午夜凶铃,不由得同时皱起眉头,四目相对,双双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厌烦不言而喻。
萧楠起身一把拉开门,见门口立着一位尊神,以黑夜为背景,一脸的不怀好意,两脚大开,立在那儿,风从背后吹来,衬衣鼓起,像个暗夜“大白”,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滑稽。
萧楠双手抱于胸于,一脸嘲讽地道:“二百公斤的大胖子,噢不,二百公斤的大白,也不对,二百五十公斤的阿黑,你有什么事儿吗?”
余琅淡淡的看了萧楠一眼,骂道:“幼稚。”
拿这种话来讽刺他,没效果地。
说的好像他很成熟似的,年龄确实成熟,可惜行为有点异常。
余琅侧身挤进屋子,撞了一下萧楠肩膀,站在夜秦面前道:“喂,给你的,不过我不知道哪个是萧楠隔壁房间的,你自己慢慢找吧,晚安。噢对了,明天早上要升国旗,萧楠你早点起床,我来接你一起去上班,别迟到哦!”
余琅打着哈欠出门了,看着丢在桌上没人理的一串铁片片,夜秦好看的脸上笼着一层寒霜。萧楠知道余琅平时的恶趣味,看着被气得不轻的夜秦,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这好像也没什么好安慰的。
“喂,你还没交房钱呢?”门外再次传来那道讨厌的声音。
夜秦一把抓起桌上的钥匙串,对着余琅砸过去,大吼一声,“滚。”
余琅眼疾手快,偏头躲开的同时,一把抓住钥匙,再次进屋,放到桌上,面无表情地施施然下楼,楼下飘来悠悠的声音,“今晚不交,明天就涨到四千,利息一千。如果你破门而入就八千,门四千。“
夜秦真想点了这栋楼,看他还嚣张什么嚣张。
萧楠真的很无语,男人都这么幼稚吗?可是他俩为什么呢?难道说优秀的人相互之间都是相看两生厌吗?
看着静静地躺在桌上的一串钥匙,只能一把一把的试了。一旁的夜秦脸黑的像百年锅底,没了平时的温文尔雅俊逸不凡。
萧楠突然凑近夜秦耳边笑眯眯又贼兮兮的一番耳语,夜秦脸上的笑容逐渐绽开,阴霾一扫而空,仿佛大仇得报。
夜秦:“萧楠,你变坏了。”
萧楠:“我这是在帮你,谁让他对你不友好?”
夜勤:“你这么维护我?”
萧楠语重心长:“我这是见不得老实人被欺负。”
夜秦的脸有点灰,“老实人”三个字有时候就是傻的意思。
夜秦郁闷得一把一把试钥匙。
萧楠的心里却隐隐有点小期待。
终于在还剩下一半的时候,锁啪嗒一声开了,长吁一口气,不是最后一把就行。
夜秦倒头睡在床上,想着余琅要敲诈自己那么多钱,打量着屋内的设计,装修的还算有点品味,可也远没达到一晚两千的标准,竟然敢狮子大开口,真是不要命了,你且等着,明天让你知道惹我夜秦的下场。
哼哼。
到底,夜秦还是没有支付房费,他压根儿就没打算给,只因余琅说了那句话。
次日早晨,落芳居空前的人气爆棚,楼上楼下站着五个人,瞬间觉得院子很拥堵。
夜秦看着他隔壁房间出来的肖杰,“早啊。”
肖杰尴尬一笑“早。”
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昨晚琅哥在他跟前是怎么吐槽夜秦的。他第一次发现琅哥的口才竟然那么好,挑起一个人的缺点来都不带重复的,逻辑清晰,思维缜密,振振有辞,有理有据,舌灿如莲,不容反驳。
在余琅的眼里,夜秦连呼吸方式都是错的,至于夜秦吃饭时的动作那是假优雅,坐姿更是假正经,不是坐的端正就是柳下惠,坐那么直干嘛,当电线杆啊?哪个男人不翘二郎腿,不抽烟的男人还像个男人么?走路呆板的像一只笨鹅。还自以为是的装情场上的高大上,像个“圣男”一样,对,就是圣男,如果再忸怩作态一点就是圣女了,末了还说,要是夜秦去种西红柿,肯定只结圣女果。
余琅借着酒瓶子,吐槽了半晚上夜秦,肖杰暗想,这俩人之间如果没有杀父之仇,那肯定就是夺妻之恨。
唉,萧楠有那么好吗?三十多一点,成熟,知性,独立,还有点神秘,虽说没有倾国的容颜,可皮肤白皙,眉眼的温柔之中又透着一股淡淡的坚毅,让人不敢冒犯也不敢轻视。相处久了,总想再靠近她一点,这种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魅力使得余琅方寸大乱,大半夜的像个怨妇似的抓着他狂吐槽。
肖杰打完招呼快步下楼,因为夜秦盯着他的房间门一直在看,他知道昨晚余琅幼稚的恶作剧,他不想当一条池鱼,还是远离战火。
楼下的圆子昂首看着萧楠和夜秦并肩而来,喃喃自语:“萧阿姨和夜叔叔看着好般配哦。”
余琅大怒,一个巴掌朝着屁股招呼过去:“你胳膊肘往哪儿拐呢?”
圆子很冤枉,我的胳膊不是在你手里捏着吗?
还有,为什么要拍我,舅舅不爱我了,好难过,大早上的好伤心,萧阿姨要被人抢走了,这个没心没肺的舅舅,竟然还在这儿纠结我的胳膊往哪拐?我要找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