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扬场而去,一个快步撤离,徒留一地的师生摸不着头脑。
这唱的是哪出?
丁然然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嘻嘻,萧姐姐和余大哥有情况。
只是……
萧楠回到办公室心里还有点余恨,回想着自从认识余琅以来,总会被他气着,他经常会冷不防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很突兀的,然后又转眼不见了,像打游击似的,又像是地老鼠,不知道他下一次会从哪个洞里冒头,真想拿个锤子敲。打不到又抓不住,真的很气人。
快要期中考试了,课程有点紧,萧楠更不能放松,所以深呼吸之后,余琅的可恶行径已被萧楠抛去脑后。上课要紧。
两节后,校园一片欢腾,中午放学了,饿肚子的师生们全部涌向校门口。
木椟镇上机动车辆很少,出行大多是自行车,或者步行,这是镇长提倡的,环保、安全,镇民也自觉遵守,因此交通很安全。又都是土生土长的本镇居民,所以学生中午放学了,根本不用家长接送,都是自行结伴回家。只有第一天上学的小朋友,家长才会领着认校门,认老师,认教室,之后就是自由生长了。至于学校附近的大海边,筑有高高的防护堤,且常年有专人看守,不会让孩子单独靠近海。
萧楠混迹于一片欢腾之中往学校门口走去。突然斜刺里窜出一个小身影,一把抓住萧楠的手,低头一看,除了可爱的圆子还能是谁。
“你是从哪里来的小孩儿呀?这么可爱,跟我走好不好?”
“我是从我妈妈那里来的可爱小孩,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先去我们家吃饭,吃完饭再告诉你。”
“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那我可以考虑一下。”
“你不能考虑太久,因为太久的话,我就会被别人领走,你就带不走我这么可爱的小孩了。”
“哎呀,那我就去吧,不然损失可大了。”
哈哈……圆子开心的手舞足蹈。
“其实,我是不会跟别人走的。妈妈和老师都说了,不能跟陌生人说话,更不能跟陌生人走,也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圆子,那我问你什么是陌生人啊?”
圆子豪不犹豫地说:“就是不认识的人呀。”
“怎样才算是不认识的人呢?”
小小的脑袋在做着精细的总结:“就是没见过的人,不知道名字的人,连爸爸妈妈都不认识的人。这样的人就是陌生人喽。”
“你说的很对。那萧阿姨算不算陌生人?”
圆子惊呼:“你怎么能算陌生人?我都认识你,还去过你家,你还带我玩,给我买过好吃的,好玩的,当然不是陌生人啊,你像亲人一样,有点像舅舅。”
萧楠还想告诉他,不是吃过别人的东西,去过别人的家就不算陌生人。有时候反而是身边亲近的人,却会做出伤害你的事,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陌生人。可是转念又一想,算了,这个世界还是让他自己慢慢去发现吧,这样对他而言更有意义。
两人说话间就到校门口了,圆子老远看到他舅舅了,一边挥手一边大喊:“舅舅,我们在这里。”
余琅今天没开车,双手掐腰,站在那里,分开两脚,大刀阔斧昂首挺立地立在太阳底下,一旁走过的学生不停地向他问好,他也一直点头致意,像只啄米的老公鸡。萧楠想到这个比喻在心里狂笑,但是脸上不动声色,一脸微笑地着看他。
余琅看到萧楠的这个笑容,心下甚是欣慰,还好不知道为什么笑,真是完善的误会。
余琅等他们走近了,牵起圆子的另一只手,三人并排回家。后面出来的丁然然看到眼前的一幕。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她现在好想跟白灵酼陈静他们去八卦,她要打赌,就赌一个月的家务,输的人要给赢的人洗一个月的衣服。
小孩子终究是好动的,被两个大人牵着走多无趣啊,没走多远,就挣脱开,追着其他孩子跑。
中午吃完饭萧楠先回落芳居午休了,余琅本来打算和萧楠一道回,余玲喊住他,说是帮助搬个东西。余琅口中嘀咕着,什么要紧东西非得现在搬,就不能晚上搬吗?
其实真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余玲只是想支开萧楠,当面问余琅,那个在萧楠家夜宿的男人到底是谁?和萧楠什么关系?
余琅一听这话,俊脸有点愠怒,“姐,你管的有点宽了吧,人家萧楠只是房客,过段时间就回去了。人家留宿也没在咱落芳居,你这样去打听别人的隐私不太好,这话今天就此打住,别再问,你不是一个喜欢家长里短倒是非的人,如果萧楠知道你在她背后这样说她,我敢肯定,她立马就走,不是从我们家搬走,而是离开木椟镇。”
余琅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余玲,转身走了。
余玲呆立在地原,从小到大,小琅从来没有这样和她说过话,这话像是警告,她听出了弟弟的认真,心里酸酸的。
萧楠浑不知余家姐弟的这场谈话与她有关,她只是觉得今天的余玲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总是不经意的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一看过去,对方目光闪烁,且笑容尴尬又不失礼貌。
难道有事相求?
先不管,看她怎么说吧,萧楠没有那热心的上赶着去帮忙。
下午,萧楠是和圆子一起去学校的。晚上放学也是和圆子一起回的。圆子作为一年级小朋友比其他年级放学的早,可是他想和萧阿姨一起回,于是就找到萧楠办公室,等她一起回家。
直到晚上快开饭的时候,余琅才出现,看了萧楠一眼,没说话,萧楠微微一笑,继续铺导圆子写作业,萧楠现在每天会铺导圆子作业,她给余玲伙食费,余玲坚决不收,她就以此来抵饭钱。
晚饭气氛空前的好,余玲一直说各种趣事,还把她和祈天一是怎么认识的,又是如何一点一点相恋的,等等等等,说个不停,萧楠一边听,一边时不时附和着笑几声,显得兴致缺缺。其实,她真心不怎么爱听别人的恋爱经历,作为一个编剧,我不缺这方面的素材,对那些春花秋月情意绵绵的故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又不好驳了东家的颜面,所以一顿饭吃的没了往日的滋味。
饭后,她借口有事,先走了,留了一桌的残羹剩饭,和面面相觑的三人。
余玲后知后觉,什么叫言多必失,自己今晚把事搞砸了。
余琅起身一声叹息,扭头走了。
祈天一不知道老婆今晚一反常态的原因,但是他豪无原则的支持媳妇,主动洗碗刷锅去了,圆子默默的回他的小房间轻轻的关上门。
余玲仰起头,把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倒逼回去,内心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