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余琅,那个无处不在的人,就像空气,总是充斥在你的周围,可是此刻,在她非常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
她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她满怀欣喜的和一个人一起过日子,可是有一天,他们之间却无话可说,安静的可怕,最后,只能分开。
这样的生活难道要重演吗?
有人说,哪怕再给你一次机会,在同一件事情上,你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思及此,萧楠心里慌乱无比,她不敢再想,也不敢再选,或许什么都不选,最后谁也不会伤害到她。
胡乱的想了一夜,理智全无,冷静不再,只因为一个人,乱了心神,余琅,你好大的本事。
谁说有心事的人,喝酒容易醉。这话得看放在什么人身上,比如,余琅和林朝,在他俩身上是失效的。
川菜馆的啤酒全被他俩解决了,但人却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精神,只不过是多跑了好几趟厕所而已,似乎解酒全靠尿。林朝直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明显的尿骚味,裤裆都湿了,有轻微洁癖的他,一张脸皱成了老咸菜干。
余琅也没好到哪里去,比他更狼狈。
凌晨三点的时候,上菜小哥终于抗不住了,进来赶人。
“琅哥,别喝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明天还要去相亲呢,这熬了一晚上,我顶着俩黑眼圈,人家肯定会嫌弃,弟弟我不小了,找个女朋友不容易,哥哥你行行好,成全一下弟弟吧,求你了,琅哥。”
说完苦哈哈地朝着林朝直作揖。
林朝抬手一看时间,眼睛瞪得老圆,已经这么晚了吗?
起身拉着余琅就走,帐也没结,只说明天还来。
上菜小哥哪里还管这些,赶紧把这两人送走才是上上大吉,反正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人,跑得了和尚,又跑不了庙,何况,萧楠姐还在镇子上,有地方伸冤就成。
林朝住在小径园,余琅要回落芳居,两个人两个方向,可是今天晚上,二人谈得相当投机,有种相逢恨晚之感,顿生惺惺相惜之情。
于是,余琅做为本镇人,一定要尽地主之谊,先送林朝回小径园。
之后,林朝做为客人,一定要宾主尽欢,投桃报李,送余琅回落芳居。
再之后,两个人就开启了你送回小径园,我送你到落芳居的模式,来来回回不下十余趟,送着送着,最后,终于撑不住了,双双睡倒在余琅两米宽的大床上。
为什么余琅会有一张两米大床呢?
请别多想,只是因为在部队的时候,单人床太小,他睡觉又不老实,总是滚来滚去,经常在半夜会听到“噗通”一声,有人在自由落体。所以他回家后,就给自己买了一张市面上最大的床。一边靠墙,另一边加高,从此,告别了自由落体运动。
次日,所有的房客洗漱后,开始自由活动,有人要走,有人要来,人来人往的,总是要有人招呼的,可是满院子不见余琅的身影,房门紧闭。
有人到二楼找萧楠,萧楠直说,她也是房客,有什么事去找余老板,她不知道。
客人们懵逼了。
前两天,不都是你在招待大家吗?怎么就突然不知道了,当起了甩手掌柜?
哦!明白了,两口子吵架了,闹情绪呢。大家都是过来人,也不见怪,更不生气,老房客带着新房客到处参观,等到老板起床了,再办入住手续,也不迟。
萧楠见这些人竟然自来熟,她在这儿真的好像没有任何作用,不由得心下难过,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这里是她的家吗?这里有她舍不下的人吗?
这里不是她的家,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她没有出过一分钱,也没出过一分力。
这里没有她舍不下的人,因为没有人把她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那么,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吗?
思遍所有,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
走吧,你本就是一叶浮萍,随处而安之人,这里的山水已经不再适合你了。
萧楠颓然地回了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在想,什么都没有想,没有头绪,堪比乱麻。
晕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恍惚间,只听得有人在敲门,好像还在叫她的名字。
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自己呢?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幸福家庭,都有自己牵挂的至亲之人,唯独自己,永远是孤单的一个人,难道她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有一个小人儿在心里深处呐喊,不,余生,她不想孤单。
门外的叫声越大了,还伴随着砸门的声音,声音太大,像打雷,把她拉回了现实。
“萧楠,你在吗?你怎么了?你快开开门,不要反锁门,这样很危险的。”
啊,我反锁门了吗?
眯眼看看,三米远的距离,却像是几个光年那么遥远。
“萧楠,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对不起萧楠,昨天是我错了,我没有想其他的事情,我没有什么秘密,我对你唯一的秘密,就是还没告诉你银卡秘码,我现在就告诉你,秘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其他我真的没有欺骗你。萧楠,你别生气了,你快开开门吧,我们好好谈谈,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讨厌我,那么我会离你远一点,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是,我们要把话说清楚,不要有事憋在心里。”
“萧楠,你开一下门好吗?……”
吱呀,门开了,萧楠黑着两只眼圈站在门口,两秒之后,她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余琅,用力之大,差点把余琅勒过去了。
久久之后,萧楠才放开余琅,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地,一字一句地道:“不要再让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来找你了,我不管你曾经救过谁,救过多少人,但她们都不能以身相许,更不能把你从我手里抢走。如果再有人来,我会杀光她们,扔进大海里喂鱼。然后,你也别想好过。”
余琅帅气的脸庞直抽抽,“萧楠,你好霸道啊。”
萧楠死死地盯他的两片薄唇,仿佛只要再说出一个不恰当的字,就要上嘴咬死他。
余琅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干涸的双唇,哑声道:“但是我喜欢。”
萧楠仰起的小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四唇相抵,辗转缠绵,所有的纠结难过与孤独,都在这一刻,化为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