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秦在木椟镇只呆了三天。
三天之后,他又是意气风发的夜大少了,踏上了回东城的路。
夜秦回到东城,没急着回家,先驱车到朋友开的温泉度假酒店,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然后再和朋友一起吃了顿麻辣火锅,这期间的夜秦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依然风度翩翩,微笑挂在嘴角。
朋友看他这样,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事,因为他正常的有点反常,但是夜秦不主动提及的事,朋友也不多问。
吃完饭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夜秦坚持要回家,朋友送他到门口,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兄弟,有事就招呼,别自己一个人抗,天涯何处无芳草,身后就有一枝花啊。”
夜秦看着朋友不是开玩笑的样子,遂回头看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丁然然站在他后面不远处,见他看过来,抬起小手挥了挥,面带微笑,又略有尴尬地打着招呼,“嗨,夜先生,巧啊,”
夜秦沉着脸,会这么巧?谁信。
夜秦很生气。
她这是用对待余琅的法子在跟踪自己吗?他什么时候和余琅是一类了?
冷冷盯着惊弓之鸟状的丁然然不说话。
丁然然立在原地,双手互相搓着,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一旁的朋友打趣道:“还是夜大少有魅力啊。”
夜秦释放出的气压更低了,低到可以压死一头骆驼。
丁然然已经有点瑟瑟发抖,两腿打颤,她知道今天自己犯了夜秦的大忌。
“我,我只是有点不放心你,所以才跟来看看,然后,然后看你吃的好,喝得好,洗得也很好,所以,所以我打算先回去了。”
丁然然努力为自己开脱罪行。
嗫嚅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气消,可怜夜秦不包括在这个谁之内。
夜秦看看外面的已至中空月亮。
“你打算回哪儿去?”
“我回学校啊。”
“你不是毕业了吗?这都八月份了,学校还能让你留宿?”
“我,我考研,我在准备考研。”
“就你这样的,考上了,也是高分低能。白白浪费一个名额。”这话有点尖酸刻薄了。
丁然然生平最讨厌被人看不起,尤其是此时在夜秦面前,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穿衣服的人,被夜秦鄙视,用羞辱的目光看穿了她的所有。
眼泪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落下,砸在地上,溅起周围一圈的粉尘。
这是丁然然第二次在夜秦面前落泪,短短五天时间之内。
夜秦的心莫名地一阵揪痛,但还是狠心地转身走了。
于泪光朦胧中,丁然然注视着远去的夜秦,嘴巴无声的张了张,终究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怔怔地望着远处的夜幕。
夜秦走了,酒店门口留下丁然然和他的朋友,丁然然像铜人似的的呆立原地,一边的友人无奈的挠挠头,这个夜秦啊,眼里只有萧楠,可是眼前这个小姑娘明明很可爱的嘛。
“那个,小妹妹,你去哪里,我让人送你?”
丁然然眨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带着泪光,在夜灯的映衬下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你能告诉我,你们今天吃饭的时候,夜大哥是不是很不开心?”
友人也跟着眨了眨眼睛,显然他没想到,丁然然会问这么个问题。思索了一下,道:“你想知道?”
丁然然认真的点点头,扑闪的大眼睛不容人拒绝。
友人咽了一下口水,喉结划动,丁然然亮晶晶黑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脖子看。
友人有点不自然的抬手摸了一下下巴,干咳一声,“咳,那个......”
丁然然突然道:“你的喉结没有夜哥哥的好看,太尖。”顿了顿,“我是从专业的角度去鉴赏的。”
这话有点伤人了哈。尤其是“太尖”两个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另外两个字。
这位朋友很有涵养地上齿咬下唇。
“对,你夜大哥什么都好,连今天晚上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请问小妹妹,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丁然然很不屑地转过脸道:“算了,我要是想知道,我会直接去问夜大哥,我不想拐弯抹角地去了解他,再说,你也说不出他的什么好,因为此刻在你在内心深处很是忌妒夜大哥,所以在你要给我描述的时候一定会说他的坏话,这是我所不愿意的看到的听到手,他能来找你,说明他把你当朋友,可是你如果说他的坏话,我觉得你不配做他的朋友。所以,再见。”
能和夜秦做朋友的,都是志趣相投性情相当的人,当然更有风度,可是此时眼前的这位友人,他真的有点不想保持风度,他想骂人。因为丁然然刚才的一句话确实说中了他的心思,有那么一瞬间,就一眨眼的瞬间,他真的有点妒嫉夜秦了。
被人看穿了心思,多少还是有些恼怒的。
丁然然坐上出租车回了自己的住处。
友人一声长叹,摇摇头一边往回走,一边掏出手机发信息,“夜,我的喉结没你的喉结好看吗?”
还在路上的夜秦,看到这条莫名其妙的信息,直接忽视,继续开车。
夜秦前脚离开木椟镇,余琅后脚也收拾行囊出了镇子,所以,丁然然才能“光明正大”地与夜秦“偶遇”。
晚上九点,在新世纪酒店的客房,余琅见了一个人,是一个精干高大的男人。
与此同时,萧楠联系了一位黑客。后来她认真想了一下,有些事必须自己来,不应该再麻烦夜秦,他们之间已经解除了劳务关系。从私人角度,暂时她也不想再与夜秦有交集,等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再谈其他。
三个人三条道路,但方向同一个,目标同一个。
次日清晨,龙湾小区。地下车库,夜秦刚停好车,乘坐电梯到十六楼,随着电梯门打开,另一边的电梯也开了,迈出一条大长腿,顺着腿往上看,真的是绝了。
余琅嫌弃地“切”了一声,夜秦都懒得理他。两人并肩站在定1601的房门口,就那么站着,不开门,也不敲门。
过了三分钟。
余琅:“你手没事吧,不会敲门吗?”